莒国,莒父。
“崔将军你是怎么搞的,你都把你们齐国驻守临淄的部队带过来参战了,为什么还是挡不住鲁国人!还有你,向城那么重要的城池,在你的手里居然说丢就丢了,你让寡人说你什么好?你们看看现在的形势吧,鲁国两路大军马上就要在莒父城下会师了!你们给寡人说说,在鲁国五万大军的围攻下,莒父城能坚持多久?”莒平公说完就开始咳嗽,他咳了好一会儿,最后竟咳出一口血来。王后见状连忙拿出手帕,为他擦去了嘴角的血迹。
“大王您别着急,我已经派人回国去搬救兵了,只要我齐国大军及时赶到,那五万鲁军就会在莒父城下全军覆没!”崔瑁嘴上说着这些大话,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莒国的将领看着心口不一的崔瑁,忍不住嘲讽道:“我看你现在也对鲁军束手无策了吧?说大话谁不会啊,要我说,你们大王就是不想救我们!要不然,他为什么不派王子成父率军前来,反倒让你这个庸才带兵出征?”
“我崔瑁可是大齐的名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庸才!要是你们自己能打过鲁国人,还用得着请别人过来帮忙吗?我们大王好心派兵来帮助你们莒国,你们却还要挑三拣四,真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啊…”莒平公见两人越说越来劲,忍不住拍案怒斥道:“够了!你们两个要是再吵,就给寡人滚出去!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加固莒父城的城防,同时召集莒国境内所有的部队,抓紧时间做好防备!”
另一边,鲁国东路军和南路军一路攻城拔寨,终于在这一天同时赶到莒父城下,柯钦代表南路军前来向东路军汇报战况,他对聂政说:“经过这一路的血战,我们已经成功占领了莒国的南部地区!当然,我们的损失也不小,听说你们损失了五千多人,我们这边也差不多。不过,孟杰将军认为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攻克莒父城!”
“按照相国制定的作战计划,你们南路军负责进攻南门,我们这边兵分两路,子旭率领一万人攻打东门,剩下的人随我攻打西门!”聂政对柯钦说,随后东路军按照计划兵分两路,配合南路军将莒父城包围起来。
莒父城内,莒平公和己庶其父子二人来到城墙上,与将士们一起守卫南门。崔瑁带着齐军镇守西门,王宫卫队镇守东门,在各个城门的外侧,是齐莒联军先前挖好的鸿沟。
子旭,聂政和孟杰同时命令鲁军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木板,利用木板跨过鸿沟。鲁军步兵将盾牌举过头顶,冒着莒军的箭雨铺好木板,随后快步通过鸿沟,后排的其他兵种也陆续通过鸿沟,莒父城的第一道防线失守了。
“弟兄们,给我顶住!”崔瑁率军在西城墙上坚守,用箭雨对付城下的鲁军。这时,远处传来了投石车运转的声音,鲁军准备攻击城墙了。齐军将士们连忙收起弓箭,快步离开城墙,崔瑁也跟着大部队走下城墙,齐军在城门口集结起来,准备与鲁军决一死战。
“聂政,拿命来!”崔瑁带头冲出城门与鲁军拼杀,他身后的两万齐军也呐喊着蜂拥而至。聂政来到阵前,用长枪指着崔瑁的方向说:“崔瑁,是时候了结你我之间的恩怨了!”齐鲁两军很快就陷入了混战,齐军现在处于孤军奋战的状态。莒军的将领们与崔瑁不和,战前就明确表示不会派兵支援齐军,齐军只能靠自己的力量把守西门。
失去了瞍蛮骑兵的齐军,战斗力比之前下降了一些。鲁军奋勇作战,渐渐地突破了齐军的防线,崔瑁妄想“擒贼先擒王”,直接从乱军中冲到聂政的面前,与他打了起来。
过了几招后,聂政后知后觉地感到崔瑁不好对付,看来鲍叔牙之前说的没错,崔瑁的武功确实厉害。就在这时,崔瑁趁聂政不备,猛地一刀朝他砍来。聂政举枪抵挡对方的攻击,崔瑁见状也加大力道,刀刃渐渐地没入枪杆当中。只听“砰”的一声,那把刀居然被他自己砍断了。聂政趁机一枪刺来,崔瑁赶忙向后退去,避开了聂政的致命一击。
没了武器的崔瑁顿时慌张起来,他之前说的援军其实是假的,因为齐桓公得知莒国连续丢失西部,南部大片领土的消息后,认为莒国现在的局势已经没救了。就算齐国继续派兵过去增援也是徒劳无益,因此他拒绝了莒国的求援,崔瑁的部队实际上成了一支孤军。鲁军越战越勇,最终成功击垮了齐军。崔瑁带着残兵败将退入城内,打算从北门撤退,逃离即将沦陷的莒父城。
南门的战斗异常激烈,己庶其亲自率军与鲁军交战,莒军全军上下都抱着必死的决心保卫国都。因此在装备和人数都不占优势的情况下,莒军和鲁军居然打得有来有回。鲁军用攻城槌将南城门砸毁后,莒军的重甲步兵组成甲阵,像城门一样挡在鲁军面前。秦甲下令道:“弟兄们,用短矛!”鲁国的士兵们拿出了短矛,这是一种可以投掷的武器,就像后世的标枪一样。鲁军后退拉开距离,随后纷纷将短矛奋力掷出,密集的短矛倾盆而下,将莒军打得抬不起头来。孟杰趁着这个机会命令鲁军发起冲锋,鲁军呐喊着冲破面前的莒军,径直杀入城内,莒父城的南门失守了。
东门的战斗是最轻松的,子旭的战车部队轻易冲破了王宫卫队的防御,从东面进入城内。另一边,崔瑁和莒国的残兵败将汇合后,在王宫外碰到了狼狈不堪的莒平公,己庶其没有跟莒平公在一起,原来他在刚才的战斗中被孟杰斩首了。心灰意冷的莒平公从崔瑁口中得知齐国无意派兵救援后,像疯了一样跑进王宫,拉着王后登上了大殿后面的高台。崔瑁见状大惊道:“大王,你想干什么,难道是…”莒平公大吼道:“寡人就是死,也不会去做鲁国人的俘虏!你们这些人爱跑就跑吧,寡人今天就死在这里了!!”崔瑁耐着性子劝说道:“大王你不能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到齐国去,我们在齐国重整旗鼓之后,完全可以再打回来啊!”
莒平公苦笑着对台下的众人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寡人是亡国之君,去了齐国也只能做齐侯的阶下囚,谈何重整旗鼓?崔瑁,你赶紧带着其他人走吧,不然你们也要做俘虏了!梁纪纶,走之前记得点燃寡人脚下这座高台…”梁纪纶哭着将火把丢向高台,点燃了台下的木制地基,火势迅速向高台上方蔓延。莒平公与王后紧紧相拥在一起,两个人很快就消失在烈火之中。
崔瑁带着仅剩的齐军和莒军撤出莒父城,他们一路向北,逃回齐国去了。鲁军最终成功占领了莒父城,聂政命令一部分部队出城继续扫荡莒国的残余势力,随后缓步走进了莒国的王宫。经过七年的奋斗,鲁国终于灭掉了周围所有的东夷诸侯,成功统一了泰山以南,淮河以北的所有地区。现在挡在鲁国面前的障碍,只剩下齐国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