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着树上的宁远挥手开心的喊道:“宁远,快下来,走了!”
宁远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即使换了男装也依旧美得动人,这副样子带出去明眼人一看便知她的女儿身。
坐着宁远的马车,宋朝朝顺利的出了皇宫,只不过她前脚刚走后脚宫里就有人收到了消息。
芙蓉街热闹依旧,驾车的是宁远的那个小厮一瓢,他将车停在了来喜大酒楼门口。
宋朝朝眼睛里满是亮光,她扶着宁远伸过来的胳膊就跳下了马车。
街道上还来了许多上次宋朝朝没见过的摊贩,今日是芙蓉街大集市,来的摊贩自然多。
宁远站在宋朝朝的左侧为她挡着来往的人流,采荷和一瓢手里提着宋朝朝采买的小玩意寸步不离的跟着。
“哇,这个好看!”
“这个也好看,宁远你戴上给我看看?”
望着她手里的花枝簪,宁远蹙眉往后站了站不悦道:“我是男人,戴这个干什么?”
宋朝朝眨眨眼忽然想起来自己现在也是个“男人”,就把花枝簪放下了。
她双手负在身后学着男子的样子迈大步大摇大摆的走路,那样子看着很滑稽,宁远被她逗笑了,见周围的百姓都在打量着她赶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腕。
被宁远嘲笑了一通后,宋朝朝脸颊红了红,瞪了眼宁远,当即不想逛街了,拐去了酒楼吃饭。
酒楼大堂里支起了一个小高台,上面有说书之人在说书,堂中支着一张又一张的方桌,杂乱无章却又热闹非凡。
桌上有的摆着下酒小菜,有的只喝茶嗑瓜子,或与同行之人交头接耳。
嘈杂却也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小二一听几人是要去二楼包间当即乐的高声唱道:“二楼雅间四位!”
大堂中有人好奇的抬头张望,只看见几道身影往二楼上去便收回了视线,而其中有一人,瞧见那道上楼的纤细背影顿时一愣。
他唰的一下起身,心脏不可抑制的快速跳动了两下,大步流星的登上了二楼。
正好碰见小二喜滋滋的出来,他便问道:“方才那四位贵客在哪个雅间?”
“额...客官...贵客叮嘱过不能随意透露...”
小二挠了挠头,见他拿出了一小块碎金子当即眼睛一亮低声道:“兰竹间!”
见那客官径直走向兰竹间,小二快步下了楼生怕那兰竹间的贵客出来怪罪于他。
宋朝朝坐在窗边往下张望着,她慵懒的说:“方才你嘲笑我了,所以这顿饭你请。”
宁远哼笑一声说:“你还计较这些?”
“当然...”宋朝朝的话还没说完,门就被敲响了。
宁远和一瓢一前一后的走了过去,门口站着一个面容冷毅的男人,穿着一袭黑袍,双眸如鹰般锐利。
男人瞧着不像是个有礼貌的人,此刻却拱手行了一礼道:
“上次来酒楼时撞到了同行的那位公子,当时匆忙没来得及好好道歉,我心不安,不知可否让我见一面那位公子,当面道歉。”
宁远眸光一暗,眼底深处藏着警惕与寒光,他果断的拒绝道:“不必了。”
不等男人再次说话,宁远眼疾手快的将门关了。
眼前木门紧闭,男人暗叹一声,眸光微闪,停顿了片刻才抬脚下楼,脑海中闪过那一张娇颜,心中满是遗憾。
宋朝朝本好奇来人是谁,她端详着宁远的脸色,见他神色如常,就知道应该没什么事就歇了询问的心思。
她歪着头看向楼下,却见一黑衣男子从酒楼门口出来,猝不及防的抬头,正正与她的视线对上。
那目光锐利如刀,一见到她后瞬间融化成温和的春水,还对着她牵了牵嘴角。
宋朝朝疑惑,眼前忽然一片黑暗,宁远的声音在她上方响起:“别乱看。”
宁远微微眯起了眼睛,眼底寒光乍现,他望着楼下那黑衣男子,可不就是刚才来敲门的人。
他看了看一瓢,一瓢拱手脚步轻轻的出了包间,采荷由始至终都不敢抬头去看。
宋朝朝抬手拽下宁远的手,发觉他掌根处有不少的茧子,微微挑眉,她拍了下宁远的大手嗔怪的说:
“干嘛不让看?”
宁远坐到她对面淡定的拿起茶壶给她倒了杯茶说:“公子容貌不俗,以免引来祸端。”
宋朝朝撇撇嘴,哼了一声收回了视线。
傍晚,天边洒满了艳丽的晚霞,芙蓉街上的摊贩也都收拾了东西各自散去。
宁远无奈的晃了晃满手的包裹拖长了语调说:“祖宗,还不够吗?该回了吧......”
“走走走,这就走!”
周围已然布满灰色,宋朝朝暗道一声不好,今天玩的实在是太晚了。
宁远扶着她上了马车,马车急速驶向皇宫。
再晚一步,皇宫就关闭宫门,宵禁了。
宁远可不想留在宫中,只能将她送到门口,看着她进去后,宁远才离开。
路上他低声问:“查到了吗?”
“少爷,查到了,住在春衣巷的......”
一瓢的话被风吹散,宁远敛眸,眸底一片幽暗的冷光。
宋朝朝还穿着男装,手里提着好几样小玩意,她侧后方的采荷更是大包小包的艰难走着。
路上遇见了几个小太监,宋朝朝忙叫他们帮着送到安阳宫。
安阳宫掌了灯,门口影影绰绰的站了几个人。
冬雪焦急的迎了上来:“殿下,您可算回来了!”
宋朝朝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塞给她一包小点心说:“这不回来了吗,累死了,先回宫。”
“呵呵,偷溜出宫,你还真是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