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似乎是完全忘了方才,他明明对杨志说,地上这些人,由他来妥善安顿哩。
有了高俅的指示,林冲自不会多事,于是也翻身上马,快速离去。
又过得小半日,一众军汉陆续醒来,一个个爬将起来,口里直叫得连珠箭的苦。
谢都管跳着脚骂道:“你们这伙腌臜货,不听那杨志的话,如今失了生辰纲,还牵连了小老儿,苦也,苦也!”
众人一看地上的空担,顿时慌了手脚,一个虞侯连忙拉着谢都管,哀求道:“老都管,大错已铸下,且通个商量!”
谢都管怒道:“你有甚个见识?”
虞侯小声道:“若是杨志那鸟人还在,我们自逃不脱充军杀头的罪过,可眼下他不知去向,何不全推他身上?”
谢都管眼前一亮,低声道:“如何推他身上?”
“只说他与贼人串通,把蒙汗药将咱们麻翻了,又将金银全数掳去……”
虞侯的话,说得谢都管连连点头。
接下来,他们如何统一口径,如何报官喊冤,便不值细说。
总之,短短几日之后,青面兽杨志,伙同贼人盗取太师生辰纲一案,不胫而走,广为流传,倒是为杨志落草梁山,提供了不少便利。
……
往梁山布下了至关重要的一颗暗子后,正在策马奔腾的高俅并没有太高兴。
因为,他这次出使辽国,一方面是有意为之,另一方面,却也是形势所迫。
哼,蔡京,还有你的走狗们,统统给老子等着!
要知为何在汴京一向是横着走的高俅,如此的耿耿于怀,那就不得不从头说一下,不久之前,在汴京发生的那些事。
且让时间,倒回到二月初一。
太尉府,书房。
“二郎,你决定了么?”
一身便装打扮的徽宗,端坐正中,面色凝重。
高俅还未答话,一边的李师师已经急切道:“夫君,明日的婚事,不如就此作罢,奴家……奴家能得夫君垂爱,已是心满意足,不求甚明媒正娶,更不求甚十里红妆,只求与夫君长相厮守便好!”
“正是,正是!”
徽宗见李师师颇识进退,不免暗自点头,接着又大倒起苦水来:“二郎啊,这些天你是没上朝,不知朝中已是沸沸扬扬,就差没逼朕下旨,将你革职查办了!”
“呀!”
李师师听闻朝局对高俅如此不利,顿时吓的花容失色。
见高俅仍不松口,徽宗再劝道:“反正你俩早已成就了好事,不如……”
“不如甚?”
高俅修长的眉毛一挑,罕见的,没有迎合徽宗的圣意。
坏了!
熟知高俅性子的徽宗,心里一个咯噔,一见高俅这模样,他就知道大事不妙。
高二郎,要发狠了!
果然,高俅长身而起,沉声道:“是不如就此作罢,还是,不如向那些弹劾某的小人们,低头?”
“哼!”
高俅一甩袖袍,朗声道:“某,堂堂七尺大好男儿,岂是趋炎附势的小人!”
他这大义凛然的英雄样,看得徽宗心生佩服,看得李师师更是大为倾倒。
不愧是朕的二郎,大好男儿!
不愧是奴的夫君,大好男儿!
见缝插针刷了一波好感度后,高俅再接再厉。
他走到李师师面前,握住她的小手,放到胸口,深情款款的说了一句,能让李师师铭记终生,足够回味一生一世的情话。
“与世皆敌又如何,说是娶你,便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