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的质问,让整个场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卫伯觎和卫仲道面面相觑,显然没有预料到局势会如此急转直下。
张泛则暗自松了一口气,戏忠不愧为智谋高绝之人,其言辞极为犀利,切入点也极为恰当。
“蔡大家,我们并无不敬之意。”
卫伯觎终于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只是希望蔡小姐能有一个更好的归宿。”
“归宿?”
蔡邕冷笑一声:“你口中所谓的归宿,不过是为了家族利益的联姻罢了。
我蔡邕虽然不才,却也不愿将女儿作为交易的筹码。”
“蔡大家,我张泛对蔡小姐的爱慕之情,天地可鉴。”
张泛见状,连忙站起身来,恭敬地向蔡邕行了一礼:“今日前来提亲,绝非出于任何利益考虑,而是真心实意地希望与蔡小姐共度一生。”
“张校尉,你虽有诚意,但婚姻大事,非同儿戏。”
蔡邕看着张泛,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随即又变得严肃:“我需要时间考虑,也需听听女儿的意见。”
“蔡大家所言极是。”
张泛点头表示理解:“我愿意等待蔡大家的决定。”
卫伯觎见状,知道今日已无可能再进一步,便起身告辞:“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蔡大家了。
今日之事,还请蔡大家三思。”
卫仲道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得随卫伯觎一同告辞。
蔡邕微微颔首,示意他们可以离开。
待卫伯觎二人离去,蔡邕转向张泛,语气变得温和了许多:“文骞,你与文姬的婚事,我自是不会反对。
奈何这河东卫家也是世家大族,我虽可以当面训斥卫伯觎二人,却不好立即将文姬许配给你。”
蔡邕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这天下悠悠众口,我也不得不考虑啊。
文骞,你莫要过于介怀啊。”
“蔡大家,言重了。这其中利害,我自是晓得。”
张泛恭敬地行了一礼道:“今日虽然未能求得文姬,但是礼品我就留下了。蔡大家莫要推辞,全当是在下的一番心意了。”
蔡邕听到后,先是眉头紧锁,随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在蔡邕表示同意之后,张泛便鞠了一躬,起身离去。戏忠也紧随其后,行礼后离开了亭台。
待到张泛一行人消失在视野中,蔡邕轻声说道:“出来吧,别躲了。”
“父亲,你不会真的不同意吧?”
藏在角落里的蔡琰,快步来到蔡邕身前,有些焦急的问道:“还是说,你真的要考虑那卫仲道。”
蔡邕凝视着蔡琰的举止,不禁紧蹙双眉,继而无奈地摇头苦笑。
蔡琰随他四处漂泊,又在边疆地区居住数年时光。
虽然她精通琴棋书画,却没有传统大家闺秀该有的矜持含蓄,反而展现出江湖儿女的自由洒脱,胡人少女特有的直率坦荡。
蔡邕站起身,面带微笑地解释道:“我刚才与文骞的谈话,并非意在推诿。
河东的卫家已不复昔日荣光,其族人大多仅依赖祖辈的余荫,过着无所作为的生活。
至于卫仲道,尽管看似是一时俊杰,但也不过是外表光鲜的山中竹笋,外皮坚硬而内里空洞。
如此的无能世家子弟,我怎会对他有所青睐?”
蔡邕稍作停顿,轻叹一声,继续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尽管卫家已经衰落,无论多么不济,其根基仍比张家更为深厚。
目前正值张泛及其家族迅速崛起之际,此时与卫家硬碰硬,并无必要。
以张泛目前的发展势头,短则三年,长则五年,他必将把卫家远远抛在身后。
到那时,一切将自然而然地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