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祁着峰离开营地时,他感到后背一阵寒意,汗水浸透了衣衫。
尽管塞外的夜晚凉爽宜人,他却感到身体燥热无比,仿佛血液在体内沸腾,直冲脑门。
自从祁氏部落加入马邑商会,效忠于张泛后,部落的发展可谓突飞猛进。
有时,他甚至觉得,一直过着这样逍遥自在的生活,也未尝不可。
作为祁氏部落首领的亲弟弟,祁着峰的生活无忧无虑,无需操劳部落事务,享受着无比的自由与安逸。
然而,自从他结识了乌桓大人难楼,他的想法开始转变。
目睹难楼的锦衣玉食和奢侈生活后,祁着峰意识到,天之高,地之广,权力之美好,以及中原女子的迷人之处。
实话说,他的心,被权力和美色所诱惑,无法抗拒。
他深知自己是乌桓人,即便效忠张泛,努力学习汉族文化礼仪,却仍被轻视,被斥为粗鲁之人。
与难楼相处越久,他越能体会到权力的重要性。
难楼同样是乌桓人,但其作为乌桓大人,掌握着三万乌桓精锐骑兵,在幽州享有盛名。
即便是作为汉室宗亲、天下名士的幽州刺史刘虞,也对难楼礼遇有加。
难楼素有野心,祁着峰自然是明白自己正被利用。
张泛不断征服并吸纳乌桓人,这无疑侵犯了难楼的根本利益。
然而,难楼也不敢公然杀害官府之人,因此找到了祁着峰合作。
祁着峰认为,既然难楼能利用他,他为何不能反过来利用难楼,借此机会成为祁氏部落真正的主宰,进而称霸并州北部?
他知道张泛势力庞大,跟随他定能带来财富,但这并不能改变他的根本。
张泛是汉人,不可能对乌桓人完全信任,而且他终将返回中原。
中原虽好,却不是他的归宿。他的根基,终究是在并州塞外,离开了这里,他将一无所有。
因此,祁着峰趁兄长祁着静,忙于处理马邑商会事务,对部落管理松懈之际,逐渐将忠于祁着静的人边缘化,自己则悄然成为部落中未被明言的领袖。
他原本计划在适当的时机,让祁着静意外身亡,然后自己继承族长之位,慢慢实现他的计划。
然而,当他意外得知张泛被封为子爵,成为天枢郡守时,他意识到张泛意欲彻底控制并州塞外。
祁着峰在愤懑之余,开始策划一系列行动。
他诱使祁着静邀请张泛赴宴,打算一举消灭祁着静和张泛,确保塞外再无对手。
当然,前提是必须确保祁着静和张泛当场丧命。
否则,无论是祁着静在部落中的威望,还是张泛在天枢城的影响力,只要其中一人存活,他祁着峰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祁着峰筹谋良久,终于等到了张泛的到来。
在和难楼派来的使者丰辰一番商议之后,终是借来五千乌桓突骑。
祁着峰行事谨慎,尤其在得知张泛身旁有擅长使用斧头的徐晃随行后,更是加倍小心。
一旦张泛及其随从,踏入祁氏部落的营地,他们便休想逃脱。
祁着峰已在部落内秘密部署了千余骑兵,而其他部落勇士则已饮用了他精心调制后的酒水。
并非祁着峰不愿意派遣更多的兵力,而是他出于谨慎的考量。这千余名骑兵,全都是他的亲信,自然是无可置疑的忠诚。
祁着静的声望过于显赫,当决定要将他铲除时,祁着峰对其他乌桓将领,是否真的会服从他的命令,感到不确定。
不过,按照常理,一千多名骑兵,也应当是绰绰有余了。
之所以见徐晃酒醉倒下,祁着峰便迅速离开,也是基于谨慎考虑。
他原本计划在营帐内解决徐晃,但见到徐德后,他心生顾虑。徐德虽非祁着峰对手,但其武艺亦是显然不凡,若是惊动他人,祁着峰可能将会面临危险。
祁着峰为人颇为谨慎,也可以说是胆小,自然是不愿承担任何风险。
因此,他立即带领亲信撤离营地,前往距离祁氏部落二十里外的地方,那里还有难楼借给他的五千乌桓精锐骑兵可供调遣。
“祁兄弟,真的没问题吗?”
随同祁着峰前来的还有难楼的两位亲信,除了使者丰辰外,还有千夫长彭雄。
丰辰擅长使用长枪,而彭雄的刀法也相当出色。有了这两位的协助,祁着峰感到更加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