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抬眸,似笑非笑地望向她,语气虽然随意,却仿佛笃定她不会拒绝,“还望公主念在微臣曾出手相救的情分上,大发慈悲,允许微臣在此暂时躲避风雨吧?”
话语间,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更多的是一种肯定,似乎已看穿了她的所有心思。
苏砚昭审视了他片刻,最终没有出声反对,而他也没有急于求成,只是任由那只带着伤痕的手腕暴露在空气中,仿佛无声的请求。
察觉到她态度的微妙变化,萧陌然心中微喜,却掩饰得极好,没有立即靠近,只是保持着那份恰到好处的距离。
苏砚昭终是妥协,不再坚持让他即刻离去。
萧陌然眉梢微挑,虽是不易察觉,却难掩得意之色。
但还不待他靠近,苏砚昭已自行走向窗边右侧的雕花软椅,背对着他,言辞坚决:“萧大人留下避雨可以,切莫生出其他心思。”
他笑容温润,转过身,没有紧跟其后,而是靠在窗边,远远地注视着她,眼中闪过一抹玩味,“公主所说的‘其他心思’,究竟是何意呢?”
苏砚昭咬了咬下唇,侧目瞪视他,不客气地回道:“除却避雨,任何事情,均不可行!”
“遵命。”
这次他应答得爽快,也不再试图靠近,保持了一种合适的距离。
苏砚昭本就无眠,经过这番折腾,更是毫无睡意。
她自斟一杯清茶,刚想问他是否需要,抬头间却发现他已独自倚窗,手握白玉酒壶,独自品酌。
苏砚昭心头一紧,目光锁定了他手中的酒壶,“你伤势未愈,怎可饮酒?”
他淡然瞥了一眼手中的白玉,语调轻松,仿佛那伤痛无关紧要,“这点小伤,不足以致命。况且,酒能解忧,也能稍减疼痛。”
苏砚昭微蹙眉头,心下担忧。
萧陌然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
突然,他的眼神变得深邃,像是想起了什么,原本平静的眸子里闪过了几分奇异的波动。
他唇角含笑,指间轻旋着那精致的玉壶,懒懒地望向她,缓缓道:“微臣听说——”
“那位被废黜的驸马,竟未曾踏入公主的寝宫半步?”
言语中带有一丝不经意的好奇与玩味。
苏砚昭被他口中的“废驸马”几个字吸引,肩头的紧张略微松弛,她挑眉望向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用纤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面前的小茶杯,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更显得柔和。
“大人此言,是从何而来?”
她淡声问道。
萧陌然轻晃着手中的酒杯,浅尝一口,悠悠道:“这在皇城之中,早已不是秘密。”
雨声依旧连绵,夜色未尽,为了打发时间,苏砚昭从书桌旁抽出两卷书籍,随意翻阅起来。
萧陌然并未打扰她的南希,静默地立在一旁,陪伴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