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开屏幕是小花笑得过分的脸,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这孩子已经到了上学年龄了,总归不能一直待在庙里。
小花很是聪慧,还未入学便识得不少字,不复杂的书基本也都能自己阅读,一手毛笔字也写得好,只是一直不乐意开口说话。
山上的老师父看过没问题,省城的大医院检查声带发育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后来看了心理医生,说也许是小时候有过什么刺激性的行为导致的应激反应,慢慢地长大后应该会好起来。
或许是看见了妈妈走时候的样子,但是那时候的小花还小,那些记忆还能留存吗?
这些年她在外上学,还真得亏了释延君又当爹当妈的,想来他一个脱离世俗的人要做好这些事不太容易。
这两年寺庙名声在外,来来往往的信徒与日俱增的也是忙碌不堪,没道理让他再去操心孩子,上学的事也要安排了,总归是要多跟同龄人一起。
手机提醒一条来自潇潇的微信息,她未点开内容只是随意一瞥,杨庭牧回来了,后面是一大串表情包。
啪的一声手机瞬间掉落在地板上。
她抓过茶几上的水杯,猛地灌了一大口,晨起装的茶水早已凉透,突来的刺激让她忍不住用力地咳嗽起来,直到身体里的力气好似都被抽走,才停了下来。
她抬手揉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才发现手心里一片湿润。
已经有多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久到了她都快忘了原来还有这么个人曾经在她的生命里存在过,一起从孩童到少年,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也不算消失吧,充其量是他比他们所有人都有清醒的认知吧,他一直都清楚地认识自己要走的路是什么。
既然选择了脱离俗世,跟他们划清界限,泾渭分明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温潇潇一贯是急性子的人,微信里不断轰炸过来的视频聊天信息,她叹了口气接了起来。
三个人的聊天群里,温潇潇那张扬明媚的脸此时正挂着一脸不可思议。
“柳姑姑,杨庭牧真的回来了。”
“我知道,你刚才的信息我看到了。”温死柳把脑袋搁在抱枕上,脸上一片云淡风轻,内心里的那些波涛汹涌,好似一种错觉。
“就这样?没了?”温潇潇翻了个白眼,柳姑姑这是一点都不惊讶?
“回就回了跟我有很大的关系?”她脑海里无端的就浮现出他褐红色海清的一角。
“诶诶,这样就没意思了,温二狗死哪里去了,他兄弟回来了,他也不关心吗?”柳姑姑这个嘴硬的性格当真是别扭。
温寒清有些黝黑的脸汗淋淋地出现在屏幕上,应该是还在室外四周有些昏暗,他一咧开嘴衬得他那一口白牙闪得有些亮眼。
“两位姑奶奶,我还苦命地在为人民服务呢,这个点怎么有闲心召唤小的出来。”
温寒清用袖子随意地抹了下脸上的汗水,说着贱兮兮的话,但是声音里还是听出了疲惫感。
“怎么大晚上还在外面晃荡?告诉你个大事,你兄弟回来了。”
温潇潇看见他隔着屏幕都能飘过来的疲惫感,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头,但是依然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事情。
温寒清静默了会,才幽幽开口道:“这个事我知道。”
温斯柳慢慢地坐直了身子,淡淡地说了声你们聊着,我有些累了,就关闭了视频。
她摸着手上的手串,红色珠子因为长时间的抚摸变得光滑细腻泛着光泽,她忽然无声自嘲地笑了起来,原来大家都知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