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是金秋九月,但是在夏日余威的喧嚣下,空气里还是异常的炎热,更不用说骑着自行车爬坡。
关键是如果是人家那种变速的自行车倒也罢了,起码能轻松一些。
温斯柳看了眼自己这辆已经旧得看不出颜色的老家伙,微微的叹了口气,下车推着走。
五点的太阳好像还没玩够,仿佛拼着劲的发着最后的余热。
她感觉自己已经是汗流浃背了,后背衣服湿漉漉的粘在身上,真的是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了。
她有些烦躁的用手抹了下额头的汗水,这才注意到身后的人。
这条路是她上学的必经之路,到了村庄的分叉口后,就是一直往山上的爬坡路了。
这会比起前几年是好了许多铺了水泥,虽然路基没有扩大多少,但是起码不是泥泞的石头路了。
还有一个会跟她走同一条路的,就是她身后这个人了。
温斯柳放慢了脚步,大有让他先走的意思。只是对方好像也不着急,见她慢,也慢了下脚步。
她有些不耐烦的转过头道:“跟着我干嘛?”
“这也是我回家的路。”杨庭牧脸上泛着微红,不知是因为热还是别的。
“那你走你的,跟我后面干嘛?”
如果说这个世上有什么让温斯柳觉得讨厌的东西,那就是杨庭牧了。
虽然他不是东西,不过在她心里他本来也就不是个东西。
从他存在的这些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不能松懈一刻都不能,倒不是她真的多爱学习,只是因为好成绩可以换来奖学金,有了奖学金可以抵学费。
文理分班原本想着这回终于不用和他再待在一个教室里了,没想到他也选了文科。
她实在想不通,他一个数理化的尖子生,到文科班凑什么热闹。
就像现在明明他的车就比她好了不知道几倍了,他却故作姿态的跟在自己身后。
温斯柳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杨庭牧了,就是故作姿态无疑了。
在人前一副正人君子,笑容无害的样子。只有温斯柳知道私底下他就是个沉默寡言,薄情寡欲的闷葫芦。
他这种自动转换情绪的技能,确实让温斯柳万般佩服。
比如说他可以在香客面前温文尔雅,有理有节侃侃而谈,又能在人后立马一副冰冷漠然的样子。
“给你,你裤子脏了。”仿佛什么烫手山芋般,把一个黑色袋子扔到她车篮里,然后一溜烟的从她身边飞快骑走。
温斯柳上下打量了自己身上,并未发现什么不妥,想着刚才他那不寻常的举动,有点莫名其妙。
随手拿起他留下的黑袋子,待看清里面是什么东西后,她慢慢从惊恐,到震惊然后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满脸通红。
温斯柳在小溪边盯着染上红色血迹的裤子,思绪还是空空的。
她到了这个年纪了,也不会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生理课上老师也说过。
身边的女同学大部分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来了例假,温斯柳也有些纳闷过,自己的个头长的也不小,身体也没什么问题。
看过班上一些女生来经常痛得满脸苍白的样子,她倒很庆幸自己不用去受这个罪。
只是没想到会在自己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发生,关键是,还被他发现了。
人生的第一包卫生巾是他买的,这个感觉怎么想都让温斯柳心里不舒坦,超级的不舒坦。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是他一个人发现了,还是很多人都看到了?她忽然有种明天不知该如何去学校的感觉。
“啊……”她忍不住仰天长啸一声。
这一叫倒是引来了边上的正在浇菜小师父们的关注,纷纷放下手里的锄头过来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