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的名字是杨挺牧起,有天午后小花刚睡醒,被温母抱在院子里晒太阳,脸蛋晒得红彤彤的见他来,对着杨挺牧笑个不停,就像朵迎着朝阳开放的花,他就脱口而出喊她小花了。
虽然温斯柳觉得这个名字着实有些土气,实在不像是饱读诗书的杨大才子能取出来的名字。
但是小花小朋友好像还挺喜欢,每次一听见喊她小花,就着张还没长牙的嘴,笑得灿烂。
“你轻点声,别把她吵醒了。”潇潇扯着他的手臂把他从摇篮边拉开,自己趴在摇篮边。
“痛啊,你不能轻点吗?”温寒清呲着牙摸着被她扯疼的手臂,这女人对他当真是从来不客气。
温斯柳从书包刚拿出练习册,听见两人喋喋不休的吵,顿时蹙起眉头道:“温二狗你够了啊,一会吵醒了你负责。”
话音刚落,摇篮里的小家伙很适时的揉揉眼睛哭了两声。
“哈哈,我来负责,我来负责。”温寒清一见小花醒了,立马兴奋的上前抢在潇潇之前抱了起来。
小家伙机灵,见有人抱也不哭了,睁着黑漆漆的大眼睛,骨溜溜的转着,一只手拽着温寒清胸前的校服嘴巴就凑上去舔。
“诶,小花,这是我衣服脏,不能吃,不能吃。”温寒清刚拨开她的小手,整个脸又贴过去,直接埋在他胸前了。
“看不出来,你还自带奶香味了。”温潇潇见状,站在一旁笑得乱颤。
温寒清一听,脸噌噌的就红了起来,把小花往杨挺牧怀里一放,站在门边,有些气结的指着潇潇:“我说你一个女孩家家的,能不能有点,有点矜持。”
“不是谁吵醒了,谁负责吗?”杨挺牧有些不太自在的,用手换了个姿势,小花小朋友开始吧唧起自己的小手来。
指着这两个小祖宗负责啥?温斯柳认命的从椅子上起身,熟练把温水倒进奶瓶里,又从奶粉罐里舀了三勺奶粉加进水里,微微摇晃,然后往手心里滴了一小滴,感觉不烫手背,这才把瓶子塞在小花怀里。
这套熟练的动作直接把,另外两个人看呆。他们每次来的时候大部分都是温母在照顾小花,虽然也看过几回怎么弄孩子,但是看和下手还真的是另一回事了,果然聪慧如柳姑姑,什么角色都学得飞快。
“柳姑姑,你这真是太有母性光辉了。”见小花同学正抱着奶瓶咕噜噜的喝着奶,温二狗同学又凑上前来,啧啧的赞叹着。
温斯柳丢给他一个白眼,准备坐回椅子上继续作业,见两个人又凑到杨庭牧边上逗弄着小花花,只好把椅子又推进桌底,走到灶台边套上围裙叹了口气道:“晚上家里吃饭吧,把小花抱出去玩,别呛着她。”
眼见蹭饭成功,温寒清很自觉的从杨庭牧怀里抱过孩子,温潇潇勾着小花的小手眉开眼笑的跟着出了门。
这么看着两个人还真是史无前例的和谐。
饭毕,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们坐在庭院里,有些破旧的路灯在微凉的秋风中一上一下的摇摆,皂角树高高的枝桠也随着光似有似无的散在院子里。
晚课的钟声清脆洪亮,在山谷中响彻开来,扰人的虫鸣蛙叫,好似在阵阵梵音安静了下来。
不大的石桌子上,摆满了各种试卷习题,杨庭牧戴着耳机嘴里无声的念着单词,温潇潇把画夹放在腿上,拿着炭笔刷刷的画着素描。
温斯柳抬眼,精准的用手托住温寒清即将磕在桌上的脑袋,她拿了本书垫在他额头下,才抽出手。温寒清迷迷糊糊的半睁开眼,咧了下嘴角又睡了过去。
她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看着各自忙碌的小伙伴,这些陪伴着自己走过十几年春夏秋冬的少年,在看不太清来路的未来里,希望还会一直都在。
在这样一个普通得不再普通的夏末秋凉的夜晚,她脑海里,闪过那一丝微小的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