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车在山底下的一栋白色小房子前停了下来,不大的牌子上写着无涯精舍。
一位中年妇女走了出来,笑道:“怎么去了那么久,我还想着给你打电话呢,哎呦这位小姑娘就是你的朋友吧,长得真标志。”
温斯柳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但是还是礼貌了道了句:“您好。”
“这位是精舍的管家阿姨。”杨庭牧开口解释道,把钥匙还给了管家,又道:“麻烦您帮我煮份面条送到房间来。”
管家笑着应下。
宽敞的客厅四面是大大的落地玻璃,竹帘半垂,靠墙的位置是一整排书架,沿着书架下是榻榻米米的地台,有两三人正坐在那喝茶,看书。另一边是被隔开的空间,隐在帘子后,应当是茶室。
房间在三楼,走廊最深处。
推门而入,温斯柳就被落地窗外的风景牢牢吸引住了,惊呼一声便快步蹦到窗前。
一大片波光粼粼的湖水,偶有白色鸟儿掠过水面,发出清脆鸣叫声,不远处的山峰高耸入云,天际连接处,是炫目的白,西落的阳光落在背阴处,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
“杨庭牧,山顶那片白色是雪?”入眼的景色太过震撼,她整个人兴奋的趴在玻璃窗上,恨不得立刻就想触摸那片白。
杨庭牧放下手里的包,从桌上拿了保温杯拧开盖子,走到窗边递给她,两人并排而立。
“明天早上带你上山,预报说明天会有场中雪。”
“我一直以为只有北方才会下雪呢。”她喝着杯里的温水,眼里还是带着不可思议,她原以为他信息里所说的看雪,不过是玩笑话。
多年的认知里,确实没有关注过,他们这样的南方城市也会有下雪的地方。
他脱下厚重的外套,屋里充足的暖气,让他闷出了薄汗。这两日的奔波有些疲惫,等待她的那四个小时里,他的心是紧绷着的,毕竟是她的第一次远行。
此刻看着她脸上洋溢不住的笑,好像心里变得软绵绵起来,靠在沙发上困顿感袭来,却舍不得闭上眼睛。以后这样的日子,或许不会再有。
管家速度很快的给他们送来面条,以及一碗黑乎乎的冒着热气的中药。
“小杨,林先生说了,药一定要趁热喝。”临走还不忘交代一句。
温斯柳坐到沙发上,看着陶瓷碗里的药有些疑惑:“你吃的?什么药?林先生又是谁啊?”
杨庭牧用筷子把面条夹到小碗里递给她,又拿起那碗药吹了吹,面无表情的一口喝了下去才道:“林先生是我师父的好友,你之前在庙里见过的那位,你们不是总说我畏冷,这是他给我调理的药。”
他随便扯了个借口,又道:“这是林叔的房子,我们以前在德清山上的寺庙住过几年,所以现在每年偶尔会来住些天。”
听罢他的话,温斯柳也没有多疑惑,想起他说的那个林先生,应当就是当时她在停车场的那位,还有那个穿着白色大衣的女孩,这是她家,也就能明白刚才那辆摩托车为什么是粉色的了。
这个房间确实不像普通的客房,刚才她没有多注意,这会一看房间的摆放布局,倒像他的风格。
他每年的好几次出门,想必也都是来这里了。原来在没有她的地方,有这么多她不曾知道的事。
无端的就觉得和他之间有了些许的距离感,一路赶来,虽然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可是到了嘴边的面条,好像也变得并没有那么可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