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我想睡会。”他移动着身子靠了过来,把头搁在了温斯柳的肩头,属于他的清冷气息轻轻撒在她的脖颈间。
她有些不自在的微微挣扎。
“别动,我真的有些累了,斯斯。”他又调整个更舒服的姿势,语气里是平时不曾有的温柔,带着浓浓的倦意。
温斯柳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算了吧,就借他靠吧,反正也不是没有过。
“你在车站等了我四个小时?”她望着他长长睫毛下遮盖不住的乌青,轻声问道。
他闭着眼睛,不自觉的恩了声。
温斯柳听着耳边平稳的呼吸声,淡淡的檀香味似有似无的在她鼻尖萦绕,心无来由的跳得更快了些。
她扯过扔在一旁的羽绒外套,盖在了两人身上。
许是感受到了暖意,身边的人更靠近了些,在带着他气息的空气里,她缓缓闭上眼睛。
温斯柳在一片昏暗中醒来,有微光从窗外落进来,点点撒在房间里。
手臂上传来的酸胀感,让她忍不住吃痛了声。然后又怕吵醒睡梦中人,只好不敢再动。
杨庭牧向来浅眠,听见动静便悠悠醒了过来,许久没有这般深睡,这会虽还有睡意,脑子却是清醒了过来。
“醒了?”他开口,带着浓浓的鼻音,仍旧是半靠在她身上,女孩长长的发丝散落在他鼻尖痒痒的,带着青草香,让人忍不住的想更靠近些。
“再不醒,我的肩膀就要废了。”温斯柳用另一只手把他的头,拨到一边,终于解脱出来的肩膀,此时已经酸麻的抬不起来。
他半眯着拧开台灯,柔和的灯光下,女孩微皱着好看的眉,长发遮了半边脸,正揉着肩膀。
“抱歉,睡得太深了。”他看了眼手表,已深夜,他竟枕着她手臂睡了那么久。
“你倒是舒服了。”她不满的嘟了嘴,看来是有点情绪了。
他正想侧身,替她揉揉。温斯柳便起身,进了洗手间。
他看着自己伸在半空中的手,嘴角不自觉的勾起,然后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保温瓶里,温着热水,他拆开一包茶叶,耐心的洗杯泡茶,暖暖的茶水顺着喉咙而下,整个人神清气爽起来,身体里的疲惫消了大半,这多日来郁结的心,好像也不复存在。
“杨庭牧,帮我拿下皮筋在沙发上。”温斯柳在卫生间里喊着他。
他翻找了一番,在缝隙里找到已经断了两截皮筋。
温斯柳正对着镜子洗脸,散落的长发披在胸前,被水打湿了些许,她颇不耐烦的用头甩了甩。
“断了。”他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断了两截的皮筋说道。
她这才想起来,在打闹的时候已经是断了,长头发确实是碍事了,要不是理发店的老板说,让她留得更长点,愿意用两百块买,她早就剪了。
正想着,觉得脖子一凉,身后的杨庭牧用手拢起她的头发,从手腕上解下那串光滑珊瑚红的手串,绕了三圈缠在了她发上。
似乎还觉得挺满意的扯了扯。
只是这手串他向来不离身,平时宝贝的很,也是他用来念诵佛号的计数器,她不太懂这些珠子的材质,但是看着就是很有年代感不便宜的样子。
而现在这个他素来珍惜的手串,就这么随意的让他当作头绳绑在了她头发上。
“我明天去买根就好,别弄坏了,我可赔不起的啊。”她心有戚戚的说道,伸手就要解下。
杨庭牧抬眼看着镜子里,满脸水珠的女孩,脑海里闪出一个词,出水芙蓉就是形容现在她的这个样子吧。
他挡住她的手,淡然的说道:“我有说给你了?”然后又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温斯柳忍不住的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果然这才是杨庭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