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一架直升机在郁家老宅降落。
大半夜的，冷风嗖嗖的刮，大家都还在睡梦中。
战管家揉着发酸的眼睛，不明白少爷这凌晨五点的光景在发什么疯。
“少爷……您……”
战管家刚开口，就对上郁渊白猩红的眸子。一时间怔在原地，不敢开口。
星耀紧随他身边，小豆丁的体长，速度却一点儿也不慢。
“爷爷醒了吗?”
战管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眼前这人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从小到大，他就没见过少爷这副天快塌了的样子。
闻言，赶忙躬身“老爷子在花厅看书呢。”
上了年纪，觉也少了。老爷子一般早晨5点左右就会醒来，然后坐在花厅的炭炉旁煮茶看书。日子倒也悠闲。
不曾想，今早上，花厅的雕花大门差点儿被这不孝子孙给踹飞了。
一抬头，就看到自己孙子携裹着一身冷意，脚底生风的冲了进来“多大人了！一点儿也不稳重！”老爷子忍不住训斥道。
郁渊白双眼通红，整个人都在颤抖“爷爷……阿月出事了。”
老爷子一怔，瞬间坐直了身子。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偏头看向星耀“月丫头怎么了？”
星耀紫眸动了动，总觉的郁老爷子这个反应有些奇怪，但是也没多想“月月乘坐的私人飞机在印度洋上空爆炸，目前……失踪。”
老爷子心惊，立刻开口“叫救援队立刻赶往印度洋搜救！”
郁渊白皱眉“我已经安排了。我现在想请爷爷申请调动华夏帝国海军出动！”
老爷子表情一肃，一脸不可置信“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郁渊白表情坚定，冷厉的眉眼多了几分暗沉“我说，申请调动军队。神无月是国家科研院士，是我郁家当家主母，有人杀她。她出发及出事所在地的所属国家都必须给郁家一个交代。”
郁老爷子沉默了片刻，长长的叹了口气“渊白，你以为郁家无所不能吗？国家机器不是你的私人军队。你无权调遣。关于月丫头飞机爆炸……只能提交申请给联合政府，寻求国际刑警帮助。我们不可以主动侵犯他国领土领空。所有可能引战的行为皆禁止。所以……很抱歉，在这件事上，我能做的就是帮你多找几家救援团队以及海上搜救公司。”
郁渊白的心一瞬间沉了下去。
虽然来的时候预料到了。可是真的听到爷爷这么说，他还是不可抑制的心脏刺痛了一下。
在国家利益和国际关系上，任何人都可能被牺牲。只是今天牺牲的是他的妻子而已。
只片刻，郁渊白颔首“我明白了。”
说完，转身就走。只是这一刻，他身上的冷意渐渐内敛，却侵入了骨髓。柔软的心脏仿佛在这一刻也被一层看不见的薄膜包裹。谁也进不去。
直升机飞远，消失在黎明。
郁老爷子和战管家并肩站在庭院，仰头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老爷子，你这么做，会和少爷离心的。”
郁老爷子没有说话。那双饱经岁月沉淀的眸子中一片沉寂。谁也无法窥见他半分心思“就这样吧……”
说完，转身回屋，只是周身多了一丝落寞。
战管家摇摇头，轻叹：无论有钱还是有权，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飞机上，郁渊白第一次感到无力。
他出生就在罗马，拥有着别人艳羡不来的天赋和资源。生来应有尽有。而这一刻他才陡然发现，除了钱，他似乎拥有的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