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又问起一些朝中近况,两人聊到天擦黑。
赵太保见女帝愁眉紧锁不停地以手按头,便提醒她该回宫歇息了。
顾浅没有推辞,脑子用多了的确有些头疼。
赵太保恭送女帝出府。
赵府冷清,没有女主人打理,仆役佣人都是男丁,偌大的太保府中连朵花儿颜色都看不到。
顾浅没有计较赵太保未留她用晚膳。
想必赵太保平日交友不多,根本不记得还要留客用膳。
顾浅想,但凡府里有个女主人,他的生活也会多些颜色。
女帝一行人马走后,赵太保觉得胸中多年郁结尽数消散,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顾浅算着时间,马车走得再快,回宫也要花上一个时辰。
中午没吃主食,在太保府上坐一下午就喝了一杯涩口盐茶,连盘点心都没有,她现在肚子里咕咕作响。
顾浅撩开帘子,让车夫慢些赶马,她要挑个酒楼吃晚饭。
御驾放慢速度,徐徐走了不久,行至上京城最热闹的东市。
胡颖坤走小路快马赶超御驾。
他翻身下马跑到三楼,推门而入。
“主子,陛下去了太保府。”
“嗯。”
岑沐年见完客,心情不悲不喜,目光似是无意识投射到街上。
两边的铺子已经点起了灯笼,街上人流少了许多。
上京城中此刻炊烟袅袅,大部分人都在家里准备晚饭。
御驾行驶到一间灯火辉煌的酒楼前。
顾浅放下帘子道:“停。”
马车停稳后,两名宫娥先落地,一左一右扶着女帝踩着马凳下来。
车夫将马车赶到酒楼后的巷子停放,转身买马粮去了。
顾浅看了一眼酒楼招牌,永辉大酒楼——
五个字她只认识中间的“大”字。
“走,去大酒楼吃饭。”她提起裙摆当先迈步进去。
酒楼跑堂是个经年老伙计,一眼就瞧出了顾浅身份贵重,便点头哈腰地称顾浅为“贵夫人”,迎她们上了三楼。
胡颖坤汇报完毕,推开门正要出去吃饭,抬眼一瞧,吓得愣在当场连门都忘了关。
顾浅自恃美貌,从小到大被人瞧多了,见怪不怪。
倒是她身边的一名宫娥,路过胡颖坤身边的时候,抬起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胡颖坤被她剜得脸蛋烧红,又不好出言辩解,更没胆气开口致歉。
跑堂领着顾浅三人进了隔壁雅间。
胡颖坤退回来急忙将门关上,他转身冲岑沐年道:
“陛、陛下来了。”
“我知道。”
自御驾在酒楼门口停下之时,他就在脑海里幻想她的模样……结果却被胡颖坤挡了个严严实实。
如果目光能杀人,胡颖坤此刻已经成了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