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听得迷糊。
她问:“什么‘白衣渡江’?这跟商人地位高低有什么关系?”
她所了解的古时候人的地位排序都来自于电视。那不都说“士农工商”么,商人地位最末嘛!
“啊……原来你没读过这个。”岑沐年有些汗颜。
看她处理起政务来像模像样的,还以为她熟读史书胸有城府呢!
原来只是单纯的心机深。
顾浅却不以为意:“世上书本那么多,我有没读过的,很稀奇吗?”
“不稀奇不稀奇。”
岑沐年笑道:“说另一个世界有一段时期,三国鼎立战乱频繁,各地时有粮草不济、缺少医药的情况。于是便有一些商人身穿白衣,自发组成了流动商队,奔赴往返于各个城池村寨,兜售粮食药草之类专解燃眉之急。
“时间长了,队伍越来越壮大,在世人心中声望很高,就连战火纷飞的地方他们也能穿行,不论是哪一方的军队,都默认不伤商人。
“后来有一天,一个叫吕蒙的人同他的士兵扮做白衣商人,偷袭敌营大获全胜。此举阴险,吕蒙遭到了世人唾骂。也是那时候开始,商人成了‘狡诈、奸邪’的代名词,地位一落千丈。”
顾浅听了,不由得一撇嘴:“确实阴险。”
凭一人之力毁了一群人的饭碗,该骂!
“可是,要让东方颀成为刺向顾秧的一把刀,怎么刺?”她问。
岑沐年拎起铜壶往顾浅的洗脚盆里加了些热水,用手搅了搅,放下铜壶说:
“东方颀家的御用之物送入宫中,顾秧若是做点手脚,到时东窗事发,东方颀就是第一责任人。他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机会,哪能让顾秧毁掉?”
顾浅点点头,是这个理。“那万一顾秧不做手脚呢?”
岑沐年摇头:“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苦心经营数年,这个习惯深入骨髓。”
哪怕她知道女帝命不久矣,也不会甘心等她驾崩。
于顾秧而言,让顾浅挣扎、绝望地死在她脚下才算是报仇雪恨。
“可是……就算顾秧出手,东方颀知道了又能如何?”顾浅问,“他一界商人难道还能与亲王叫板不成?”
岑沐年危险地眯了眯眸子:“不要小瞧了身处绝境之人的求生本能。东方颀能抗住那一杯药,就说明他绝非池中物。”
“对哦!”顾浅这才想起来,她一拍大腿问道,“那杯药他明明喝下了,怎么啥事儿没有?”
难不成顾秧送解药给他了?
不可能啊!
“代谢掉了。”岑沐年瞟了顾浅一眼,有些无奈。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慢性毒药要坚持不懈长期饮用才会生效,而且一旦深入肺腑便回天无力。
反之,一次多吃点,代谢掉了反而问题不大。
“……该死!”顾浅暗暗咬牙。
“东方颀并不知道是代谢掉了,他以为是你送去的解药帮了忙。”岑沐年宽慰道,“所以他现在面对你很矛盾,不说又爱又恨吧,至少有内疚和感激。”
顾浅翻了个白眼。
真抓马!
“所以为了做戏做全套,我不能贬他去北宫贱奴所,要下旨放他出宫,再赐婚。”
岑沐年温柔一笑:“陛下仁慈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