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离樊却有些紧张,他慢慢向着暮烟的方向挪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暮烟却是在看书没有察觉什么,直到面前的一片阴影打下来,她才发现离樊逼近她时,压迫感强的十足。
其实暮烟没有看进去书,上午那一遭真的有些乱她道心。
那般强势嚣张的男子,像一株绽放到极致的带刺玫瑰,明艳至极,明明是不符合时代的美,确是如此震撼心弦。
那个满是欲色的吻......
这时离樊却问道了,“小主,你要娶了公主吗?”
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期待着一个能让他满足的答案。
其实这话还是有些惊骇世俗,毕竟夜楚离身为唯一的公主,还是女皇陛下最为宠爱的孩子,她一介贫寒书生,纵使能得个状元的功名,也是不足以娶到公主的。
只能入赘。
听到这个问题,暮烟愣了愣。
“我不会去做驸马的。”她这样说道。
离樊心底满是欣喜,面上眉飞色舞,这个答案,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毕竟他摸不准小主的心。
“为什么?”
如果当了驸马,不就可以平步青云,一生荣华富贵,万人敬仰了吗?
不就可以为暮烟的母亲平冤了吗?
不就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吗?
纵使他有满腹疑问,可对上暮烟1那双宛若湖水般平静的双眼,就什么心里话都急切1的1说出来了。
“其实我也不希望小主去委身于公主。”
听着似乎有股醋味,但暮烟没有察觉到。
她解释道,“若我作了驸马,定是只能入赘,以后就要在公主的眼皮子底下讨生活,与官场朝廷无缘了,那不是我想要的。”
“那小主想要什么?”
“做个状元郎吧。”
其实她要完成原主的愿望,做一名清正廉洁的官,不畏强权。
可是暮烟的野心不止如此,她要做,就要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
要将整个朝廷把握在手中。
要这世上再无贪官,在无无辜百姓受罪。
当个打马游街的状元郎,不过是第一步......
“为何如此开心?”暮烟看着眼前掩饰不住欣喜的离樊,就像是一只庞大的大狗对着主人无端欣喜,若是身后有尾巴,离樊早就勾起暮烟的手摸摸了。
“我只是替小主开心。小主志向远大,才华出众,定能在下次殿试夺下魁首。”
看着离樊莫名信任自己的模样,暮烟的心就静了下来。
接着她们又聊了一会儿,全是离樊在问,暮烟在答。
只是这晚饭交谈的时间,她就又找回了当初的抱负。
但是最近的她过于心浮气躁了。
会试之后不久便是殿试,她得做足准备。
也许自己最近可以多出去走走。
就在最近几日,她已然知晓外面的王御史与王湖已经被斩首,就连那几位同流合污的官员也是如此,家人九族流放,财产充公国库。
女皇陛下还顺藤摸瓜,抓到了些许贵族世家的把柄,京城内也是流言纷飞,人人自危。
她们的家人想要来暮烟这求情,却已是被公主的人给挡了回去。
真好,省去了他大多数麻烦。
一日,她带着连婆与离樊出门踏青。
正值草长莺飞,山寺桃花始盛开的三月,她们来到了京城外着名的灵蝉寺。
连婆想要在这里为小主求个平安与福气,祝小主之后的殿试能够顺顺利利,离樊则是听闻此地的大师无论是牵算还是解签都很灵验。
既然她们都有想去的地方,正好暮烟要出去散心,于是就一起同行。
官道上不少昂贵的马车都在行驶着,灵蝉寺不仅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个福地,在贵族哥儿与侍君中也很是受欢迎。
等到了地方,暮烟探出窗外,发现就算是沿道上,也栽种着许多桃树,桃花纷纷而落,不少村庄坐落在旁边。
附近的村民些许是以这些桃树为生。
她们步行而上灵蝉寺,它位于半山腰,都说心诚则灵,想要来祈福的人往往都需要爬上半山腰求签,这样会显的心更加虔诚。
暮烟不信神佛,她没有与连婆离樊同行,只是想自己去欣赏这后山的春日之景。
起初离樊还担心小主,但暮烟摆摆手说无妨后便也离开了。
其实他看出了小主想要一人走走。
灵蝉寺的后山同样栽种着许多桃树,清风拂过,纷纷扬扬落下,落在暮烟肩膀上,她低头拂去那片桃花,却又有新的落下。
像是桃花都格外眷恋着这位俊美的公子。
此地也有许多哥儿在此相看,他们见着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心下欢喜的同时身旁的父君也有些意动,想要为自己的孩子相看相看。
“这位公子可是独自前来?”有位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哥儿上前搭讪,手中扇微微遮住自己那过于害羞的脸。
“不是,我的家人在寺中祈福。”暮烟答道,视线转向那位哥儿。
不过十四五岁,正值豆蔻年华,生的娇小可人,脸上稚嫩的婴儿肥都未褪去,像一株青涩少年果实般诱人。
哥儿羞涩爱慕的神情暮烟见到了,可是一听暮烟所说的“家人”,想必应该就是她所娶的夫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