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云遥说话,捣药转身死死盯着落雪,声色俱厉道:“放肆!你竟敢直呼尊上名讳!”。
落雪则不以为然,她眼底柔情散去,忽显冷淡:“怎么,你还想打架?”。
捣药气不打一处来:“打就打,怕你不成!”,她手中即刻幻出金斧。正要动手之时,身后传来云遥的声音,那声音冰冷刺骨:“看来藏书阁的禁闭,关的还是不够!”。
闻此,捣药身子微凛,登时后背发凉。她将金斧慢慢收了回去,乖乖站到百草身旁,随即身子往后撤了撤,不敢抬头再看。
云遥这才看向落雪:“叫你们来,是有一事”。无为心里不安,隐约觉得云遥看向落雪时的神情有些不太对劲。他眉间轻蹙:“尊上看出了落雪体内妖物,难道想要杀了她!”。这般思量间,无为身子不由地挡到了落雪身前,他看向云遥的眼神也忽然犀利了些。
云遥全然不顾,他依旧看着落雪:“从今天起,你搬到玉虚殿来与我同住”。
“什么!!?”。在场的人无不惊讶。尤其是捣药,她从百草身后跳了出来:“玉虚殿向来都是尊上独居,尊上又一向不喜欢与人亲近。再说,她不过是个凡间女子,怎能和尊上同住!”。
无为回头看向落雪,心里想着:“尊上此时将落雪留在身边,是何用意?”。
云遥视线直逼捣药,那双黑眸让人不敢直视:“你是要来做我的主?”。
捣药害怕,后退两步,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爽:“捣药不敢做尊上的主。只是尊上身边不该留这来历不明的人”。
“她是何来历,我自然清楚。她来玉虚殿也可照顾我起居”。云遥如此说着再次看向落雪,那双狭长的黑眸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有的始终都是无尽的冷漠,冷的让人打颤。
然,落雪回看云遥的眼底,却始终含着柔情。
“好,我搬来与你同住”。
落雪自然是乐意,她喜欢云遥,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如今能与云遥独处,这样的机会可是难得。
不久,落雪从永春阁搬到了玉虚殿。无为将落雪的东西收拾好,心里始终不踏实。
“要不要师兄留下来陪你?”。
“不用,没关系的”。
说起来,他们几人刚到月华宫之时,无为心里迫切希望云遥可以将他们留下。这玉虚殿仙泽是月华宫最为浓郁之地,落雪能留在这里,自然能更快的将体内妖邪炼化。
可落雪真的要留在此处时,无为心里却又多了担心。他究竟是担心云遥会伤害落雪,还是在担心落雪会爱上云遥,此刻就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落雪知道无为这般愁苦,定是因为自己体内妖邪。她见无为满脸担忧,宽慰道:“师兄不用担心,云遥不会伤我”。
“他是月华世尊,心系众生,自是慈悲为怀。可师兄总是担心,他会为了所谓慈悲而对你不利”。
“云遥虽看上去不近人情,但师兄不也说他慈悲为怀嘛。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云遥为了驱除妖邪不得不杀了我,我也不会怨他,我希望师兄也不要怨他”。
“不!落雪,师兄不会让你死的!”。
无为看向落雪时,眼底慌张,似乎下一刻落雪就会丢了性命。
而落雪也从未见过无为这般模样:“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无为定了定神,眉间稍稍舒展:“落雪,你只记得,哪怕师兄丢了性命也会护你周全”。
无为这般反常,也是因临行前玄灵对他说过的那番话。
——
回到他们几人离开冷泽院的那晚,趁着落雪熟睡,玄灵将无为叫了去。
“无为,现在井栏砂的这些妖魔还不是要紧,要紧的是落雪体内的妖邪”。
“师叔的话是什么意思?”,无为隐隐感到不安。
“关于落雪体内妖物,师叔本不想让你知道。可是此去灵山,一路风险难料,万一……”。玄灵也是纠结许久,无为是她看着长大,不能不顾及他的安危。
关系到落雪之事,无为也十分重视:“师叔不必担心我,我定会照顾好落雪”。
“哎!太虚羽化前曾对我说,他算出了落雪体内的妖邪已经养成,而且很快便会苏醒”。
“苏醒?!这是什么意思?”。无为心头一紧,顿感不妙。
玄灵深叹:“妖邪之气已经占据落雪身体,只因她体内还有灵力驻守,才未被妖邪食了魂魄。可一旦灵力散尽,落雪魂魄将被蚕食,她也会彻底成魔”。
“什么?这!……师父让我带落雪去灵山原是因为此吗?既是如此,灵山仙泽定可以帮落雪压制体内妖邪!我现在就带落雪离开,只要到了灵山,落雪就不会有事”。
玄灵不住摇头,眼含泪水:“不,妖邪已成,不论如何也化不去了,除非她死”。
“什么?!!不!不会!我绝不会让落雪死!”。无为双目通红,心痛如绞。
玄灵自知没有办法帮助落雪,叹息不住:“无为,你听师叔的话,万一还未去到灵山妖邪就已醒来,你要在落雪成魔之前就杀了她!如此也能保她魂魄不散,再去轮回”。
“不!不!师叔,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伤害落雪!”。
玄灵双眼含泪,拉着无为的手:“落雪也是我看着长大,我又如何忍心。可是你必须这么做!只有这样才能两全,保你性命,也护她魂魄周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