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不能让他直接面对自己,简知沅便趁着最后一点时间把傅行深这半年的就诊记录和用药情况仔仔细细看了两遍。
虽然她不懂,但从记录上却可以看得出,姜蕊这两年给他的用药在不断变化,似乎无章可循。
回国前一天的下午,简知沅犹豫再三,还是去了趟医院,这次不是直接去找傅行深,而是直奔姜蕊办公室。
“简小姐,有什么事?”
姜蕊办公室同别的医生办公室不同,墙上挂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墙角一个高脚桌上放着一个方形物品,用黑色的布盖着。
纵然不是第一次来,但每次总忍不住感觉奇怪。
见她的眼睛一直在扫视办公室内的装饰,姜蕊把笔放在桌上,笑容浅了点。
“简小姐?”她加重音量。
简知沅回神,扯扯嘴角在姜蕊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明天我就回国了。”她开头一句便道。
“看来简小姐的事情办得很成功,恭喜。”
简知沅没接这个茬,从包里拿出傅行深这大半年的就诊记录。
“回国前我想到上一次向你了解行深的治疗进程还是在半年多前,所以回国前,特意来向姜医生你了解一下这半年的治疗和用药。”
说着,简知沅把一叠纸推过去,姜蕊神情平静地接手,随意翻看两张,看起来非常有耐心的样子。
“简小姐想了解什么?”
“两年前将行深送出国交由你治疗时,我曾对姜医生充满信心,诚然,这两年却有见效,但行深尚未恢复记忆也是事实,我看记录,这半年你给他频繁换药,更改治疗,但我们没有得到过反馈,所以……姜医生能给个解释吗?”
“当然,家属有权知道。”
姜蕊面无不悦,右手轻拉抽屉,拿出怀表在掌心把玩。
“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简知沅从包里拿出,微微侧身。
“怎么了?”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简知沅眼神骤变。
“我尽快回来,好好照顾小语。”
姜蕊收起怀表,不着痕迹,再抬头时,脸上依旧笑意盈盈。
“小语是你和行深的女儿?”
这话听得简知沅很不舒服,她拧了拧眉。
“姜医生是第一次知道我们小语?”
“哦,抱歉,不是第一次,但行深提得少,我就问一句,简小姐别放在心上。”
她表现出来的可不像抱歉的样子,简知沅眸色微闪,看来确实要好好思考一下郑筱对姜蕊做的那些评价。
简知沅关了手机,试探性地开口。
“还有一件事想和姜医生说一下。”
“你说。”
“我打算过段时间把行深接回国。”
“什么?”
姜蕊噌的差点站起来,好在她反应快,及时克制住,只是笑得越发勉强,后牙槽咬紧。
“可是他身体还没好。”
“正因为他身体还需要休养治疗,这两年相信姜医生能用的办法都用了,国内医学发展也很快,接回去治疗说不定更好。”
简知沅并不夹枪带棒,也不明指什么,可看到姜蕊黑了青,青了黑的脸色,说明她试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