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后来臣妾回家之后,才知道您竟然去了先帝那里,求来了青樱格格做侧福晋。臣妾就想,您是不是被逼无奈的?您心中福晋的人选,是不是一直都是青樱?”
“臣妾惶恐不安。臣妾待字闺中之时,幻想过有一个能爱我的夫君,后来我才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臣妾还是想让您的心放在臣妾身上,臣妾是不是很傻?”
“臣妾害怕,臣妾没有什么可依凭的。臣妾不想让她们抢在臣妾之前有孕。所以,臣妾才找来了零陵香。臣妾想着,零陵香是最好的,只能不让她们有孕,也不会伤了身子。”
琅嬅无奈地笑笑:“皇上和臣妾的长女夭折,说不定就是因为臣妾做了这有损天良的事情。”
她的眼中已全都是泪水,呼吸也急促起来,她擦了擦自己的泪水,道:“不过那都是孩子的想法了,如今臣妾也已经三十二岁了,早就没有了当初的那些心思。”
“皇上,不怕您笑话,臣妾一直在想,女人除了相夫教子之外,难不成就不能做其他的事情了吗?不瞒您说,臣妾在刚刚懂事的时候,最想做的事情是遍览名山大川。”
“自古以来,女人便只能待在后院里。可是,向来如此,这便是对的吗?”
琅嬅突然反应过来,笑道:“皇上,臣妾扯远了。事到如今,臣妾知道妃子嫉妒乃是大罪,臣妾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求皇上责罚。”
弘历没有说话,只是打量着这长春宫。那些摆设物件,都是弘历看惯了的,但此刻,这些死物竟是如此陌生,和皇后一样陌生。
殿里静极了,琅嬅仿佛看清了自己的前路,反而无所谓了。弘历缓缓道:“可是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些。”
琅嬅笑了,仿佛他这句话是什么笑话,“皇上,您是皇帝,臣妾又怎么能要求您把心放在臣妾身上呢?臣妾这些都是不切实际的妄想,连臣妾自己,都早就不想了。”
弘历深深地看了琅嬅一眼:“我比你想象的要在乎你。”
说到底,琅嬅还是在意当初弘历求娶如懿一事。弘历不明白,自己已经给了琅嬅那么多,对她那么好,她却还要去在意虚无缥缈的爱情。弘历更不明白,琅嬅为什么不愿意跟他说。
他早就说过,夫妻本是一体。琅嬅若是愿意跟他说,他定然会解释,不至于走到如今地步。
还好……零陵香是个温和的,没有损了如懿和高曦月的身子。
“当初求娶青樱,乃是我不得已而为之。她进府之后,我也不是很宠爱她,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觉得我心中有她。”
琅嬅喃喃道:“皇上……”
他这是在跟她解释吗?
弘历再也不看琅嬅,道:“皇后,擅用零陵香致使慧贵妃和娴妃不孕,禁足一月,罚俸半年,禁足期间六宫事务由纯贵妃暂代。”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大步迈出了长春宫。
琅嬅终于支撑不住,浑身失了力气,闭上了眼睛。
终于……
终于被发现了,终于被皇上责罚了。她再也不用愧疚不安,再也不用夜夜难眠。
曦月,如懿,我对不起你们。
今天她跟弘历剖白了心意,心中也舒畅了不少。
只是不知道,她的女儿璟瑟,和不是女儿形同女儿的嬿婉,能不能代她去瞧瞧名山大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