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悯珠拎着菜走进屋里,正好撞见程湛从卫生间出来。
她招呼姚芯过来吃早餐,张嘴便数落程湛,“人家姚姚择菜呢,你不知道过来帮一下。”
程湛很没脾气地坐下来应了一声,倒是姚芯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后者端起碗来喝粥,这时听到坐在他对面的程湛状似无意地开口问道:“你昨晚做噩梦了?”
“咳……!”姚芯被呛了一下,尚悯珠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关切地问:“哎哟,慢点,别呛着。怎么啦,昨晚真做噩梦了?”
姚芯摆摆手,干巴巴地道:“不是……”
还不等他想好怎么回答,尚悯珠又一拍大腿,疑惑地看向程湛,道:“不对啊,你们又没睡一个屋,他做噩梦你怎么会知道?”
“……”姚芯在底下踢了程湛一脚,尴尬地打个哈哈,含糊道:“没有,小姨……你别听他的,他瞎说的……”
闻言尚悯珠又看了一眼程湛,后者在桌下缩了缩腿,面上不置可否地一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没事,我刚随口说的。”
两人是明天的机票,今天没有安排出门的事项,便被尚悯珠发配去喂鸡——主要是程湛在喂,姚芯蹲在边上看。
姚芯抱着膝盖,要不是因为脑海中被其他事情占据,他肯定要把程湛喂鸡的画面给录下来。程湛的手时有时无地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那个,你昨天晚上……”
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能说出下文,程湛动作不停,眼神也不在看他,漫不经心地问道:“昨天晚上怎么了?”
姚芯一噎,含糊道:“你刚刚自己在吃饭的时候说的……你怎么知道我昨天晚上做噩梦了?”
“我随口说的。”
“……”姚芯气结,却不知该如何与程湛分辩,只能苍白地控诉道,“才不是,明明是你主动提的!”
他提高的音量把正在啄食的母鸡给吓了一跳,这可怜的家畜半只脚还没落地,绿豆大小的黑眼睛滴溜溜地望了面前这一站一蹲的两个人一眼,随后飞快地跑到远处去了。
程湛偏过头去,看见姚芯因羞愤而透着粉红的双颊,好整以暇地道:“怎么了?不是不让说吗?”
“我哪有不让你说?”
“那你刚刚在餐桌腿的那个位置果然还残留着一小块灰色的印记,他弯下腰在上面拍了拍,像是自言自语般惋惜道,“这条裤子也不便宜……”
程湛这是摆明了要和他兜圈子,姚芯此时也顾不上羞不羞耻了,气得豁然站起身来——起太猛了,反而还要被程湛扶住,他趴在人家怀里对后者怒目而视,“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程湛忍不住笑,说他挺有文化,小词儿一套一套的。
姚芯抬手打他胳膊,叫他闭嘴,单刀直入道:“你昨晚到底醒着还是睡着!”
“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