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头看着这对狗男女,在他面前还眉来眼去,一点不收敛,再想想自己这些年对她们母女的呵护,一脸的阴沉。
钱婆子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说这件事。
她指使钱小妺找人害钱保柱,是因为张轻轻老是和她做对,也因为钱贵现在越来越顾着自己的小家,虽没有分家,但一旦小妺出嫁,以后他怎么会再为妺子赴汤蹈火!
只有把张轻轻赶走了,他才能听话,才能一直做她们家的老黄牛,自己养大了他,这是他欠她的。
林妙没理他们,反正有他们还债的时候。
她看向钱老头:“说吧,阿贵小时候,到底是怎么来你们家的,你最好说实话,要不,我就算不去衙门告你,也有的是办法让你什么都说出来,到时候,让你变成傻子,你可没机会后悔。”
钱老头现在已经不在乎钱贵了,事情已经败露了,钱贵就算不离开家里,以后也不能给他养老了,更不会善待他,还不如放手处理处理家里的事。”
他一双阴狠的眼神看看钱婆子和钱村长,然后平静地对钱贵说:“阿贵,你的确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钱贵就要冲上去,林妙拉住了他。
钱老头继续说:“当年,我在府城钱姓人家做工,那钱老爷妻妾都有了孕,那妻子和小妾都怀了孩子要临盆,小妾第一天生产,生了一个女儿,第二日那妻子也生下了一子。”
“这本与我不相干,但一日我外出,却看到府里的一个婆子鬼鬼祟祟地往臭坑去了。我心中好奇,就偷偷跟在后面。那婆子嘟嘟囔囔地念叨了半天,把个包袱扔下就走了。我看她不再回头,就打开那包袱看看,要是有什么能用的,就带回家,咱乡下人,哪有那么多讲究。”
“可是一打开包袱,把我吓坏了,里面却是包着个小娃娃,还浑身血污,看着就是刚生下来没有清理。当年娘子一直未孕,因为这个,家里的老娘天天指桑骂怀的,我当时心里一动,就抱了这孩子逃回了村子,一路上我就是弄了米汤什么的喂着孩子,倒是好好活着跟我回到了岳家。”
“我让大舅兄送了信回去,让娘子回了岳父家,后来就谎称媳妇早就有孕,只是月分浅,没有发觉。”
“于是,她就在岳父家养了几个月后,抱着孩子才回了家,对外就说因为怀相不好,不敢挪动,才没有回家。来来去去的,有我遮掩,就算有人怀疑,也没办法,其实我娘是知道真相的,但她看我坚决不肯休妻再娶,也就默认了。至于阿贵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不清楚了,从此我再没去过府城。”
一边说着,钱老头一边悲怆地看着钱婆子:“阿珍,我对你不好么,你怎么能,怎么能......你对得起我吗?”
钱婆子眼神躲闪着,她一直说着是相公对不起她,其实她心里何尝不明白自己,就是相公老是出去做工挣钱,自己耐不住寂寞。
再加上一直怀疑这抱回来的钱贵就是相公在外面跟别人生的孩子,自己却没有一个亲生的儿女,再加上钱村长那时候长得很是儒雅,就禁不住勾引.......谁知道有了小妺,那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不能生,难免就放纵了些。
有了小妺后,她更理直气壮了,心想好你个狗男人,明明是自己不能生,却不说实话,把无子的责任推到她一个女人的身上,让她受了多少委屈,现在,我就跟别人生了一个女儿,活该你当乌龟。
现在一切真相大白,她无言以对,只默默垂泪,只露出一副柔弱的样子。
林妙啧了一声,老白花,骗老头,有两下子。
她对钱老头道:“我想着这事你也没必要再说谎话了,我姑且相信你一次,反正最后我们也是要查证的。虽说你们对钱贵不怀好意,但开始也是你救了他一命。父子关系就不论了,你们心里有了隔阂,也不能好好在一处过了。不做父子,他还能把你当个救命恩人对待,当了父子,没准都要成仇人了。咱们就立个文书,他一次性给你一份养老银子,就当是报答你了。”
这份因果,还了更好。
钱老头看看她身上那身破道袍,虽然她刚才拿出了5两银子,但估摸也是不会有太多,但坐地起价还是要试试的,想了想道:“想离开也行,钱柜拿100两银子给我,咱们就恩断义绝,否则,我就告他不孝。”
林妙嗤笑道:“你还要告,你拿什么告?你说你救的孩子,我还说你偷的孩子呢,银子我们可以想办法,你可别当是我们怕你告状,只当钱贵还你一份恩情,但你要是再横生枝节,我可是有的是手段治你。”
钱老头对林妙到底有些怵了,通过这次的事,也不想再惹这个邪性的老婆子,只想让他们赶紧滚蛋,也不再多要求。
钱村长尴尬地说:“那我去找几个村老来做个见证,再让村里的郎中来给小妺看看伤。”
说完,他不等有人回答就赶忙离开了。
钱婆子抱着闺女,沉着脸,没有开口,她想着以后的生活,想着和道士的交易,也不敢再得罪林妙,连扶带抱地和钱小妺离开了堂屋,回了钱小妺的房间。
钱小妺没啥事,林妙并没有下狠手治这个恶毒的少女,她马上就要遭报应了,自己何苦介入?
且让他们好好体会吧。
钱贵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岳母,林妙安慰他:“先离开这,后面再说。”
她得紧着最麻烦的先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