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的人好一会儿才接电话。
“喂,小柠,怎么突然给爸打电话了?”
江柠回道,“爸你去哪儿了?我过来酒店找你吃饭,结果敲门没人应。”
江怀山沉默片刻这才出声,“我肚子饿了,出去吃了点东西,我现在回去。”
“好。”
二十分钟后,江怀山从外面风尘仆仆赶回来。
坐在一楼大堂等他的江柠起身,“爸,我在这。”
父女俩随后坐下来。
“你去哪里吃饭了?还跑了一身汗,我又不着急,你慢慢走回来也行。”
江柠从包里抽了包纸巾递给江怀山。
只见他额头出了点薄汗。
江怀山微喘着气低眸,眼神没敢对视江柠,“闲着无聊,我便一个人到处走走,还去了我们一家三口以前经常吃的那家羊蝎子火锅。”
江柠笑了笑,“那家店我和妈妈每个月都会去吃一次,味道还是那么好,改天我们一家三口再去一趟。”
只是她嗅了嗅,微微皱眉,“爸,你身上怎么有一股消毒水味?”
如果江怀山刚刚去了那家餐馆,身上的衣服多多少少沾点羊蝎子火锅的味道,因为他们家的药膳汤底特别浓郁。
江怀山怔了怔,随后回道,“可能是我这几天用消毒水泡衣服,味道没散。”
江柠没有怀疑,笑了笑,“你以前可是最讨厌消毒水的味道,如今竟还离不开它了。”
只是这消毒水的味道怎么闻起来不太一样。
难道不是威露士的?
江柠没有纠结太多,转而想到了那笔十万块。
“爸,我......我早上收到了一笔转账十万块出去的记录,你......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江柠不是说非要逼问江怀山这笔钱的去处。
只是这十万块不是一笔小数目。
本来这钱也是给江怀山用的,江柠不是心疼他用了这么多钱,而是担心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江怀山就是这样。
在她印象里,江怀山对她和周雅素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江柠还记得她七岁那年,父亲挣不到什么钱,一个人在房间里将家里所有的存款数了又数。
她可是偷偷听到父亲叹了好几口气。
但父亲却一直没有跟她诉生活的艰难以及经济拮据。
反而,他还尽力满足她日常生活的需要。
别人家小孩有的她也有。
后来日子好了,江怀山更是疼爱她,将她宠成家里的公主。
那时周雅素还调侃江怀山这个女儿奴,可别把女儿给宠坏了。
江怀山笑着说道,“宠坏了又怎样,她是我的女儿,不宠她宠谁。”
那个时候,江柠真的过得很幸福。
如果没有好友的欺骗,江怀山没有投资失败,他们一家三口会过得很幸福。
如今也不会生生分离这么多年。
只是这世间本就没有如果,不过如今父亲能再次回来,江柠已是很感激上天。
“小柠。”
江怀山紧握着手,垂眸叹息解释,“那十万块我拿去还债了。”
“还债?还什么债?”
“我之前生了一场大病,手头上实在没有钱看病,本想着就这么等死,阎罗王爱收便让他收去,后来我一个生意场上的朋友,得知我生大病这件事,说他愿意借钱给我看病做手术,于是我便收了他十万块,后来手术成功了,我欠下他的钱一直没还,主要是我年纪大了,也没什么公司要我,我只能去打一些零散工,但也只是勉强维持日常生计,欠他的钱也一直欠着。”
“然后他这两天正好联系上我,说家里婆娘追得紧,让我把这笔钱还回去,我想吧,当初若不是他这笔钱救了我,我现在哪里还能再见你们母女俩,而我也一直没什么钱,手头上只有你给我的那张银行卡,我只好先拿来还债,小柠,你不会怪爸吧,这笔钱我会给你填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