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尔德受伤了,在厄尔斯特王宫的书房里。
这一条消息不胫而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有人感叹里尔德运气不好,有人嘲笑他能力不行,还有人说这就是上天的报复……
总之,里尔德受到的伤很严重。出于看望国王、缓和居民情绪的原因,温嗣音被手下带回了厄尔斯特。
他看着眼前的王宫大门,深知自己踏进去就是万丈深渊。
里尔德的突然受伤,温嗣音也听说了,并且他知道是契利斐纳。
里尔德受伤的隔天,一直没有见到的塞西林出现在了温嗣音的身前。
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兴奋,在看到温嗣音时,他迫不及待地将自己听到的脱口而出:“我的天使……”
“你知道吗?我听说了一个有趣的事情。契利斐纳生气了,因为你他去伤害里尔德。”
“噢,可怜的里尔德,这段时间大概是缺少训练了吧?居然打不过契利斐纳这个人,虽然契利斐纳也受了点伤,但里尔德很严重……”
塞西林喋喋不休,在温嗣音脸上看到严肃的神情后,他大胆地向前一步:“温嗣音,要是里尔德要惩罚你,你可以来找我。”
刚握上温嗣音的手被人重重拍开,塞西亚龇牙咧嘴地瞪着他:“你不要靠近温嗣音!你这个坏人。”
对于塞西亚维护自己的行为,温嗣音已经接受良好。他时不时对自己献殷勤,却又没有说什么实质性的话。
温嗣音把他当作解闷的小同学。
塞西林意味深长地瞥了温嗣音一眼才离开,塞西亚关切地问候温嗣音有没有受伤。
温嗣音摇摇头,但是之后估计自己得受点伤。
如他猜想的一样,刚进到里尔德的病床,温嗣音就被迫压着跪在地板上。
骨头撞击地面发出闷响,站在一旁的海涅吓了一跳。他想制止,但今天的里尔德宛如魔鬼。
他站起身,脖颈上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纱布。他紧紧掐住温嗣音的下颌,让他被迫张嘴。
白色药丸入口,温嗣音瞬间蜷缩起身体。如白蚁啃食器官,像毒蝎在血管内爬动……
温嗣音疼得大喊,额头青筋暴起,等欣赏够了里尔德才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温嗣音,你这张脸倒是很吸引人。”
“喜欢你的那群狗,都为了你想杀我了。”
冷汗涔涔,温嗣音抬眼看里尔德。雪白的肌肤上,是温嗣音蹭出的一小条一小条伤痕。
里尔德倒出一粒小药丸喂进温嗣音的嘴里,等了一会,温嗣音的体内不再疼痛难忍。
他双手撑地站起身,晃了两晃,手臂被海涅撑住。
“里尔德国王,你没说过这药是给他用的。”海涅冷漠地看着里尔德,这药是里尔德嘱咐他务必从他国国王手里带回来。
但他从来没有说过这药是用来控制温嗣音的,不过一切都晚了。
“噬心丸除了我手里的这一小瓶解药,除非你死,否则每隔两周你就会再次体会到刚刚的苦楚。”里尔德摇晃手里的药瓶,又收回口袋。
“温嗣音,这是对你的惩罚。勾引他国王子来谋害我,我已经很仁慈了。”里尔德眯起眼,笑意不达眼底。
“既然你没什么事情,我就回去了。”温嗣音不欲与他多言,正打算转身时,里尔德又开了口:“你不用回萨拉达曼了。”
“……”温嗣音斜睨他一眼,眼底晦暗。
“我已经为你申请了休学,至于回去的日期,待定。”里尔德挑衅地朝他挑眉。
“厄尔斯特国王现在病重,身为王子的你应该扛起大旗。”这样说的意思已经明了,里尔德打算把暗地里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都交给温嗣音。
至于通过战争赢得荣耀和拥戴,里尔德只需要在温嗣音将他们斩杀时,抢过功劳就行。
瞧瞧,多么简单的事情。
自己应该感谢一下温嗣音。
“今早我很生气,所以地牢里死了一个人。”里尔德与温嗣音对视:“是你母后的贴身侍女,原本想把她扔去喂我新养的宠物。”
“一窝鲨鱼,你没见过吧?它们很厉害。”里尔德语气一转:“不过你既然回来了,那就交给你处置吧。”
“不用谢我。”
温嗣音攥紧拳头,一言不发地离开里尔德的病房。
他在这个艳阳高照,明明应该心情愉悦的一天,亲手埋葬了母后的贴身侍女。
温嗣音记得她很活泼,在地牢时,即使害怕,她也会隔着铁栏杆安慰温嗣音。
她的手伸进温嗣音的牢房,紧紧握住温嗣音因为受到惊吓而发凉的小手。
她才十多岁,却承担起勇敢的大姐姐的角色,她笑着对温嗣音说:“音音别怕,姐姐陪着你。你看姐姐,姐姐会做鬼脸噢……”
温嗣音记得那天他笑了,但姐姐的眼里却是不敢落下的眼泪。
最后一捧土盖上,温嗣音对她告别。阳光洒在土堆上,也照亮了温嗣音的脸庞。
一半在阳光之下,一半隐藏在阴影之中。
之后的温嗣音和除厄尔斯特以外的一切都断绝了联系,期间他一直收到契利勒斯他们的信,温嗣音简短表示安好便没有再回复。
即使其他国家有人来到厄尔斯特参观交流,温嗣音也是闭门不出,或是直接待在训练场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累吗?当然累,但是比起累他更多的是期待。时间一晃就是许多年,温嗣音的计划开始了。
这天是里尔德的生日,在这样一个格外热闹的夜晚,温嗣音带着手下闯入了宴会厅。惊慌声响起,里尔德等人被逼退到宴会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