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生每天雷打不动两件事情,一个是练武,一个是读书,练武还有金波和少平陪着,读书则只是他自己的事情。
连吃饭的时候,金波和少平和他一起的时候也少了,他经常自己打饭回到教室吃。
对于这种变化他坦然接受,也没过多去想。
金波吃饭的时候,周围总是围着一群班里文艺团体的同学,金波俨然成为了他们的核心。其实对于金波这种人,你总会不自觉的想和他成为朋友。
少平则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好像和他的同桌走的比较近。
抛开润生,我们来看看孙少平这个青年。
开学一周多了,少平已经由开始的好奇,紧张,局促变得轻松,坦然。他已经开始适应现在的这种生活。
特别是润生帮他办理了借书证,并且有了“粮票”的那次谈话后。
他感觉自己人生的目标清晰了一点。于是他更加认真的练武,上课老师讲课,也总是认真的听讲。
课后则是努力的读书,他知道自己天赋普通,起码感觉不如金波和润生。两个人随便考考,就可以比他考的好。
而且他是背负着家人的希望来的,哥哥为了让他上学,甚至去求了田福堂,把家里的鸡都送了出去。要知道鸡可是家里最重要的财富之一了。家里要用鸡蛋换柴米油盐。
父亲也没有阻止哥哥的行为。或许在内心深处,父亲是一直心有不甘的,他一直有改变家庭命运的强烈的期望。
父亲早年赶车走山西,也是有一定见识的。
所以一旦有了机会,他就想改变这个家庭。当时家里条件也差,但是他却能毅然决然的让二爸去读书。
后来甚至不惜低头去求自己山西柳林的老拜识,也就是干哥哥。就为让弟弟孙玉亭可以上学,可以摆脱束缚几辈子人的土地。
不是不热爱土地,只是黄土高原的土地太过于贫瘠了。
缺肥缺水,辛辛苦苦耕作一年,收获仅仅能糊口。遇到灾荒年份,连肚子都填不饱。
所以他宁愿受苦也要让亲人有改变命运的机会,他已经看到了自己命运,始终不能离开生他养他的这片土地了,家里还有老母亲要奉养,自己也不认识字。
所以他和他的老朋友田福堂一样,努力的供养自己的弟弟读书。
可是同人不同命,不知道是不是家里祖坟的问题。
田福堂的弟弟田福军书读了出来,当了国家干部,成了城里人。而他的弟弟孙玉亭,后来也成了钢厂工人,总算摆脱了脚下的黑土地。
可是命运就像给他开玩笑一样,一九六零年,因为自然灾害吃不饱饭。他竟然从钢厂跑了回来,回来种地。
当时的父亲气的估计都要疯了,他付出那么多,甚至连结婚都很晚,是为了什么呀!
结果孙玉亭给他来了个这,简直是命运开了一个玩笑。当时村里有多少人笑话他们家啊。
但是没有办法,他的爸爸,还是帮二爸又在双水村安了家,落了户。
后来还帮他娶了山西女子贺凤英,他的二妈。
但是从此他们家的悲惨命运也就开始了,为了让二爸结婚,他爸借了一河滩的债,家里祖传的窑洞也让给了二爸住。
他们家先是在金波家里借住,后来才在村边打了一孔土窑,一家人挤在一起。
后来慢慢大了,住在一起实在不方便,他又和妹妹去金波家里借住。
姐姐急着嫁给逛鬼王满银,未尝没有给家里人腾地方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