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点。”
姜长渊咳嗽两声,示意她小声点。
红药立刻委委屈屈的微弱啜泣。
那声音细若蚊声。
被这反差整得一笑,殷念白哄她道,“好了,没事了,我回来了。”
红药不安的绞手指,“都说太子妃应当带奴婢去秋猎,太子妃非要带那个什么菡萏去秋猎。”
“如果带得是奴婢,根本不会发生那么多事儿!”红药拍着胸脯保证。
真是个实心眼的姑娘。殷念白只好保证道,“好好好,以后都带咱们红药姑娘,绝不会有什么菡萏的存在了,好不好?”
最后“好不好”三个字,是殷念白看着姜长渊说得。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姜长渊颇为严肃的点头,“对,孤绝不会让东宫出现其他人……”
“……来威胁到红药姑娘的地位。”
他后半句话锋一转,落在了红药身上,殷念白扑哧一笑,姜长渊也温柔的笑看着殷念白。
红药:……总感觉自己格外亮。
姜长渊说东宫不会出现其他人,下一秒从前那些皇后派来的婢女都被他遣回了皇后身边。
一切真相大白后,他也明白为什么当初他双腿残疾时,皇后孜孜不倦的给他送人。他也明白了为什么殷念白不过半年没有身孕,皇后就表现得这样急切。
命中无嗣。
这几个字不论是不是普华大师所批,不论它真假与否,可以确定的是,皇后是信以为真了的。
对于自己这个母后,姜长渊心情复杂,他不像姜长洛得母后喜爱,但是他与母后也有点微薄的母子情分。
往日里,他从不会拂了母后面子。
所以为了今日这事,他还为此特意进宫了一趟。
有些话该说清楚了。
“还望皇后娘娘以后不要插手孤的事情。”他这话说的疏离生分。
皇后本美滋滋的心情顿时不好了起来。
“渊儿可是在怪本宫?”
姜长渊没有说话。
“渊儿,圣心难测,这后宫多的是年轻貌美的新人,本宫在这深宫可谓是步履维艰。如若本宫不想的长远,不未雨绸缪,如何有本宫,有渊儿,还有洛儿的今日啊。”
皇后自知自己对姜长渊算不得多好,毕竟隐患在身,可奈何姜长洛实在不争气,所以皇后大半心思还是花在了姜长渊身上。
只不过这心思,算不得多美好。
“渊儿,你扪心自问,本宫这个母亲待你真的极差吗?”
姜长渊叹气,“母后待儿臣不错,虽然母子情分淡了许多,但总归是有的。不过比起洛儿来讲,实在微不足道。”
皇后脸色急切,她还想说什么。
姜长渊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儿臣说这些也不是要和洛儿争抢什么。儿臣已经过了争这些的年纪了。儿臣之所以说这个,是因为,”
“是因为儿臣想说,儿臣遇见了喜欢的人,而她也喜欢儿臣。”
“儿臣从前体会不到的爱意,无法得到的感情,今后,儿臣与她都会一一拥有,得偿所愿。”
“或许这就是夫妻情深,相伴一生?”姜长渊挑眉含笑地说。
他一贯清冷的眉眼此刻揉碎了温柔,流露出点点星光。
“你太年轻了。”
皇后看着姜长渊这样,只喃喃道,“你太年轻了,你不懂……”
“皇后娘娘。”
“孤并未怪你。”
有些东西自己从前得不到,或许是命不好,但是如今既然拥有了就一定要牢牢握住。
他不允许谁来夺走。
而且比起怪罪皇后,目前他最需要解决的还是其他。
踏出宫门的那一刻,姜长渊回身而望,宫门似海,里面的人活着就如履薄冰,但他必不会叫心爱之人蹉跎成皇后那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