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镜黎奶奶留的是座机号码,她没有手机,这会儿还是中午,大概是出去买菜了,没人接听。
她挂断,再拨阮赴今的,也无人接通。
如此反反复复每个人都拨打了两三次之后,依旧没回音,她只好作罢。
但陈老师不依不饶:“姜老师,这种事一定要有家长参与的,不然出了任何事,家长事后找起麻烦来,你担得起责任吗!”
姜松河皱着眉辩解:“我认为当务之急是先把这些孩子表面的伤处理一下!”
陈老师词穷,退了一步:“那也要叫家长来!现在的小孩子动不动就打架怎么得了!一定要严肃教育!”
她如此固执,姜松河也知道争不过她,但两个家长又实在联系不上。
最终,她只能给孩子的邻居,她的挚友打电话。
“小昨,小禾和别人打架了,对方的班主任一定要叫家长严肃处理,我联系不上小禾妈妈,你看你能联系上吗,或者去她公司找她一下也可以,我走不开。”
纪怀昨一听阮霁禾打架,马上追问:“伤的严不严重?”
姜松河抿嘴,侧过头低声庆幸:“好家伙,以一敌四五六七八,把别人一顿痛扁,就是挂点彩,不碍事。”
纪怀昨这才松了口气:“我去趟诚橡,你稍等我。”
挂了电话,她换了一身衣服便匆忙出门,开到诚橡楼下直奔前台,却被告知阮赴今去应酬了。
她出了诚橡,阮赴今在上班,应酬比上班更不容提前离开。
中午的大太阳晃晃地照人眼,纪怀昨犹豫几秒,干脆重新上车,调转方向直奔第一小学。
她倒要看看怎么就非得家长来不可了!
天气热,人心也容易烦躁。
纪怀昨赶到的时候,因为来的家长太多,办公室吵吵闹闹不像话,已经被请到调解室。
这下好了,连主任也参与进来,在家长之间周旋。
她推开门的时候,那两个小姑娘站在一起,阮霁禾把商镜黎挡在身后,十分仗义。
“别怕,你是帮我说话的人,我保护你!”
看她如此义正辞严,纪怀昨反而不担心了,叫她一声,走到她们面前。
“小禾。”
阮霁禾看到纪怀昨的一瞬间便松弛了,瘪着嘴巴看着她朝自己走来,最后蹲在她面前。
“怎么了,不是打了个胜仗吗,小将军。”
她低声说,然后冲着商镜黎笑笑:“还有你的小军师,都很勇敢。”
阮霁禾被这些家长说得都理亏了,终于有一个自己人支持她,她马上又恢复了勇气,抓着纪怀昨的手。
“我没错!是他们欺负我,我才动手!”
纪怀昨耐心听她说了一遍过程,才听完,也刚好被焦头烂额的姜松河注意到。
“小禾家长!”
纪怀昨一愣,还是第一次被这么称呼,下意识起身,把两个孩子一边一个牵着。
“哎。”
姜松河冲她投来感激的视线,仍旧是公事公办的口吻:“正好你也来了,监控正在调查,一会儿才会拿回来。”
她说完,其中一个孩子的妈妈劈头盖脸便是指责:“你们家孩子给我们儿子打成这样,我们需要道歉!”
有一个先锋,其他的家长也赶紧表态:“就是啊!一个小姑娘,这么好斗怎么得了哦!”
纪怀昨不为所动,拉着两个小孩的手传递安心的讯息。
“你们到底是一个班的孩子,我这边只有两个小姑娘,到底是谁打谁还说不清楚,怎么就开始要上道歉了?”
她扫视对面的女人:“就算是道歉,也不该是我们道歉,我们也不是打斗,分明是正当防卫!”
女家长冷笑:“你看看你女儿!你再看看我儿子!都被打成什么样了!你这也太会说了吧!”
纪怀昨扬眉:“别人推你,你打他一巴掌。你只是衣服皱了,他脸上却有个巴掌印,难道凭这个就要为施暴者辩护?”
她字字有力,拿出自己上大学时最佳辩手的能耐来,硬是一个人对线四五个。
“那也是你们下手重啊!这可都是孩子!打坏了怎么办!肯定是你们先动的手!”
“就是!我儿子在家多乖的!”
纪怀昨看到那个心虚的钟点工,毫不客气:“是吗,您孙子不是之前就打过小禾,后来还进了医院,前几天的事,您这么快就忘了?”
此言一出,其余家长纷纷看向刘姨,刘姨面色发红,拉着孙子的手缩在一边,不置一词。
恰好此时监控也送过来,清晰的图像上,真相也由众人嘴里的浑浊变得一样清晰。
这下好,调解室落针可闻,谁都不说话了。
“道歉。”纪怀昨牵着两个小皮球的手总结德胜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