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玊吃了药,嘴里都是苦的。
周俊打开了一瓶他二姐带来的黄桃罐头。
“生病了,吃罐头好的快。”周俊递过勺子。
沈玉玊喝了点罐头汤,冰冰凉凉,甜甜的,滑过像被火灼烧般的喉咙,还挺舒服。
沈玉玊多吃了些。
周俊就坐在对面,黑灿灿的眼眸盯着他媳妇,见她爱吃,脸上又露出点笑模样。
“又傻笑啥。”沈玉玊一说话,嗓子疼。
“没啥,以前小虎病了,大嫂就给他买黄桃罐头,我那个时候还羡慕小虎生病着。”周俊喃喃着,“不过,看媳妇生病,一点都不好。”
“那你呢,生病也吃这个?”
周俊摇了摇头,又拍了拍硬邦邦的胸脯,“我身体结实着呢,从来不生病。”
沈玉玊也看出来了,这人身体确实很好,守灵后半夜基本都是周俊替她守的。
晚上能有零下二三十度呢。
她这冻病了,这人就是流流鼻涕,好像也没啥大事。
面前的人,鼻子擦的有点红,杵着脑袋,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吃着罐头。
沈玉玊推过还剩了一半的罐头:“我吃不下了,给你吃吧。”
“给媳妇留着。”周俊盖上盖子,“一会儿媳妇想吃了,再吃。”
“这玩意又不贵,想吃再买,又不是只有生病才能吃的。”
周俊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哦,对啊,那我吃啦?”
吃了药,睡了一觉,烧退下去了一些。
后半夜的时候又烧了起来。
迷迷糊糊中,周俊好像跟她说了什么,沈玉玊头沉得厉害,没听清。
直到感觉有人将她扶起来,沈玉玊才又抬了抬被烧得通红的眼皮子。
“媳妇,醒醒打针了。”
沙哑的声音浮在耳边,沈玉玊被叫醒。
模糊的视线看到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背着老式药箱的中年女人,还有披着棉大衣的刘春梅。
沈玉玊一开口嗓子跟刀片划过似的,又哑又疼:“外面天还黑着呢,你去哪找来的大夫。”
大夫是在卫生院上班的,大过年的在家休班,看完春晚刚睡下没多久,就有人敲门。
“你家男人找到我家去了,说让我快来救你一命,我还以为咋了呢,吓得我赶紧来了。”
大夫给量了体温,检查了嗓子。
高烧快四十度了,嗓子有炎症。
大夫又拿听诊器听了听胸腔,“你之前是不是得过支气管肺炎?”
原主之前有没有沈玉玊太清楚,“前段感冒了一次,支气管肺炎,输过三天液,后来又吃了几天药。”
“那应该就是支气管肺炎了,今晚先给你打一针,明天我再过来给你输液。”大夫拿过药箱。
沈玉玊打了一针退烧针。
大晚上天又黑,刘春梅叫周俊把大夫送回去。
“你生个病,把老四吓得连觉都睡不好,一会一敲门的,非要找大夫,大过年的三更半夜敲了人家大夫的门。”刘春梅倒了杯热水过来,“明天大初一,按照规矩,你得给人家大夫包个红包知道不?”
沈玉玊喝了点水,又躺回被窝,没注意被子盖了有两层,上面还压着个军大衣。
地上的盆子里,还有湿毛巾。
模糊中,周俊是一直守在身边,照顾他着。
沈玉玊睫毛轻轻颤了颤,“我没事了,大嫂也回休息吧。”
刘春梅打了个哈欠,“那我回去了,你再睡会。”
周俊送了大夫,就又跑回来,进屋门,伸手摸了摸媳妇的额头。
“咋还没退烧?”
“是你刚从外面进来手太凉。”沈玉玊被冰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