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带猪肝枸杞粥。”
“我”
“好啦,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不想我在这,那我走。”
谭柯真的走了。
她躺在病床上,就像第一天醒来那样,望着天花板出神,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有时候她会怀疑自己看到的谭柯到底是真的,还是幻觉。
混乱,迷离,模糊,她好讨厌这种感觉,讨厌地鼻头发酸,眼睛干涩,脑袋发昏。
悄咪咪的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投射进来,她侧目瞧着,瞧着瞧着,枕头濡湿了一片,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孩又在无理取闹。
第二天,归姜羊肉粥和猪肝枸杞粥他都带来了,还带来了一份合同和一张支票。
双腿交叠,西装革履,右手搭在左膝盖上,他坐在那,明明是平视,却觉得他受万人仰仗,而自己卑微如尘。
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一张支票放在床头柜上,腿上还放着一份合同,他说,“今天我给你答案。”
“我给你两个选择,”他淡淡地开口,声音平缓沉着,“第一,一张一百万的支票,感谢你能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给念伊输血,”他将腿上的合同拿在手里,“第二,签了婚前协议,我们结婚。”
结婚两个字从谭柯的嘴里蹦出来,苏柒就像听到多么荒唐的笑话似的,一瞬间失了语,她突然就看不懂面前的人了。
他的习惯,他的喜好,他的小动作明明早已烂熟于心,却在此刻,仍然看不懂他。
她皱了皱眉,咬着干瘪的嘴唇,还是制止不了肋骨
现在的她,好比被判了死刑的罪犯,连绝笔信都写好了。结果告诉她,她被无罪释放了。
那之前的一切又算什么呢?
看苏柒不回答,谭柯又开口了,“一百万,你完全可以在老家买一套自己心仪的房子,之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但如果你选择结婚,我会保你,和你的母亲,一生吃穿不愁,这份婚前协议保护的是我的婚前财产,婚后的一切收入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即便很不幸走到离婚,你得到的远不止一百万所以,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每一个都像谭柯能讲出来的话,苏柒不再错愕,这就是她认识的谭柯,交易几乎占据了他整个人生。
真是不争气啊,眼睛又想如厕了
抽了抽鼻子,她鼓起勇气和那人对视,“所以你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都是为了今天的交易,这两个选择,区别就在于我是一次性血库还是永久性的血库,是这个意思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抖,头皮开始发麻,手脚又开始冰凉了。
怎么会这样呢?早已心知肚明的事情,早知道他冷血又无情,明知道他这种暴君一样资本家是没有血肉的,可是还是好疼好疼,疼得她都不愿意呼吸,一呼一吸都是濒临的窒息。
谭柯没有回答,只是凝视,用一种甚是冷漠的眼神。
他感恩苏柒的付出,但,与爱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