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竞争者也是他的舍友,兼铁哥们。我记得当时他说,是为了以后给我更高的生活品味,才会初次下策。
但毕业后,他还是没能拿到国企银行的工作职位,应聘到了私人银行支行工作,今年刚刚提了三支行的副行长。
“沛珊,我求求你,你原谅我吧,你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好不好?我知道你不会看着我死不管我的,我就知道你还是在乎我的。你现在得了病,更不能没有我,你就回到我身边吧,我还爱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沛珊?”
“你先下来好不好?你下来,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我说。
“我不,我就不下去,除非你告诉我,你会重新回到我身边,你原谅我了,否则,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一位女民警在我的耳边低声说,“不管他说什么,你先答应他,不要刺激他,等他下来,一切等他下来再商量。”见我还在犹豫,女民警冲张开大声说:“她答应了,她说她原谅你了,你不要激动,你先下来,千万别激动啊。”
张开问我:“真的吗沛珊?你真的原谅我啦?你真的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回到我身边?”
我点点头。
两个警察试探性的慢慢挪上前,张开马上厉声阻止了他们,“你们别动,让沛珊来,让沛珊来我就相信。”张开让我走上前拉他下来。女民警用信任的眼神看着我,对我点点头。折腾了这一路,我的伤口又开始隐隐发痛。站在男生公寓楼顶的风口上,我的头也有点晕乎乎的,两条有些水肿的腿起步还有点困难。我给了雪漫一个肯定的眼神,“雪漫,扶我过去。”雪漫把我扶过去。我伸出双手,“张开,下来吧。”
“沛珊,我就知道,你还是在乎我的,你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张开开心的跳下来。
几乎是同时,我两条腿发软,晕倒在雪漫怀里。“沛珊姐,沛珊姐,沛……”雪漫的声音好像被风吹远了,我渐渐听不到了……
耳朵再次恢复听觉的时候,窗外燃烧着绚烂的晚云。
“沛珊姐,你醒啦?”雪漫粉色的高级护士服映入我的眼帘,她拿着一瓶药水走过来,把输液架吊着的空药水瓶换掉。苏夏放下手机,走过来给我把我扎着针的手下放着的暖水袋换了袋热的,重新给我掖掖被子,关切的问我,“感觉怎么样了?”
“感觉好多了,谢谢你们。”我冲她们笑笑。
“张大哥刚离开,他说你一醒来就让我给他打电话,沛珊姐,这个电话我要不要打啊?”雪漫的话刚说完,病房的门就打开了,张开一脸兴奋的走了进来。苏夏站起身,给了雪漫一个眼神,雪漫用疑问的眼神看看我,意思是问我,需不需要她们留下来?我还没回应雪漫,雪漫就被苏夏拉着胳膊拽走了。
走到门口,苏夏回头看看我和张开,对我说:“沛珊,你现在身体状况不太好,很需要一个体己的人,我们大家都相信,你老公是真心悔过,真心想和你过下去的。你们两个好好谈谈吧,我和雪漫先出去了。”
“体己的人?”苏夏是指张开吗?“我们大家都相信?”这是说所有看到直播的人吗?这里应该不包括婆婆的吧。
一想到婆婆,那样的家,我是真心不想回去。
从前那样难为了别人,也难为了自己的日子,我也是真心不想再过一天,不,是一分钟、一秒钟我都不想再过那样令人窒息的日子。在大学男生公寓楼顶上,只是为了安顿他的情绪。现在看着坐在我病床边的张开,我只感觉,我和他中间隔了千山万水,已经不可能跨越。
“我……”
我刚一张口,他就打断了我的话,“老婆,我已经去问过刘医师了,他说,下个月复查后,你就可以先回家养着,每月按时来化疗,以后,你每个月化疗我都会陪你一起来的。”张开为我拨开沾在额头上的头发,温柔抚着我的脸,我转一下脸,躲开他的手,“不要这么叫我了,我们有术前协议的,现在我肚子里已经没有你们张家的孩子了,我也做了双乳切除手术,是一个残缺的女人,我李沛珊不想跟你再有任何瓜葛,你还是找个时间,把离婚协议书带来,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离婚,只想开始新生活。”
听到我这样说,张开又激动起来,“术前协议不作数的,而且,我们张家也没有出手术费啊,是绿慈援助基金援助了你的一切费用,所以,术前协议无效。当初,我是一时糊涂才会听我妈的话,我不该和我妈一起逼你签那个破协议,不该不陪你度过那段最难过的时间,不该喝多了酒就和钱珍妮发生关系,更不该发酒疯动手打你,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以后全听你的好不好?我全听你的。老婆,我还是爱你的,你要相信我啊。我不能跟你离婚啊。”
他抓起我没扎输液针的左手,俯下身,让他的胸口一下一下撞在我的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