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连忙起身拦住激动的张开,对保安和女服务员解释,“对不起阿对不起阿,我老公他今天遇到点心塞的事,请你们宽宏大量谅解他一下,这钱我们赔,我们一分不少的赔给你们。麻烦你算一下一共需要赔多少钱?”
“一共三万二。”女服务员计算一通,说。
张开把另一盘鱼香肉丝砸到女服务员脚下,咆哮道,“什么什么?三万二?你想吃回扣是不是?你想讹我是不是?我送你三个字,你休想!”
女服务员微微欠欠身子,“不好意思先生,这些都是牌子的器具,都有明码标价的。不信你可以上网查查看。”
“好好好,我们赔,我们赔。张开,你冷静点,冷静点。”珍妮拦在中间,低头从包里翻卡,然后从桌上捡起那张八万块钱的卡,“三万二是吗?我们赔。”
“不好意思女士,加上刚才那个盘子,一共是三万七。”女服务员补充。
“去你妹的三万七,我一毛钱都不赔了你能怎么样?有本事你打我呀,打我呀!”张开伸蹆越过珍妮给了保安一脚,保安冲上去和张开扭打起来,珍妮挤进里面拦也拦不开。
我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我的名字,对卫辰说:“卫辰哥,我们走吧。”张开显然是个抗压能力不强的“奶嘴男”。这样的失态跟丧失理智,真是叫我感到唏嘘。
后来,我从阿南那里得知。张开已经被银行开除了,还被另一个和张开竞争当三支行行长的人趁势举报,将所收的回扣全都吐了出来。卫辰无心当两个支行的行长,只是董事,让总行行长老爷子再择优选择行长。
我以为我和张开、珍妮此后的人生都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命运就是喜欢捉弄人,你不想遇到的人,偏偏会再会。
穿越在幸福记地下停车场的通道里,我的心里乱糟糟的。一切都结束了,婚离了,友情散场了,可是我的心却怎么样也开心不起来。人生多变幻,我当时怎么也不会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如果一切只是一场噩梦,那么,快点醒来吧,醒来之后,一切时光照旧美好,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没有背叛,没有乳腺癌,没有阴谋诡计,没有离婚,没有闺蜜情决裂,爸爸没有走,卫辰十年前没有不告而别。可是李佩珊啊李佩珊,这不是一场噩梦啊,你清醒清醒吧。
卫辰驱车载我到月亮湾别墅,车子直驱十五号别墅车库。
别墅里有一对夫妻佣人,飞叔和牙嫂,闻声迎到院子里来。平时卫辰不在家的时候,就由他们守护十五号别墅。他们的儿子在香港读研究生,费用自然是由卫辰支援的,听牙嫂介绍说,他儿子以前在大学学的是心理学。牙嫂说起她儿子就特别自豪,还说这都是卫少爷帮的忙,言语间流露出对卫辰的感激。
卫辰向飞叔和牙嫂介绍我,说我从此以后就是这栋十五号别墅的女主人。
牙嫂笑眯眯的打量我一遍,说她见过我的。
可是我实在想不起来我和牙嫂在哪里见过面。牙嫂和飞叔都是生面孔,我绝对是第一次见呀。
牙嫂和飞叔相视一笑,去打开别墅的门。“卫少夫人,请进来吧。”牙嫂弯腰九十度对我笑着说。
“谢谢牙嫂、飞叔,我不是什么少夫人的,叫我佩珊就好了。”我也向他们鞠了个躬。
“这怎么可以呢?这不可以的,是不是,卫少爷?”牙嫂用征求意见的目光看着卫辰。卫辰用坚定无移的目光看了看牙嫂和飞叔,“这栋别墅不管现在还是以后,只会有一个女主人,不过,飞叔牙嫂,你们喊她少夫人她会别扭的,就喊她佩珊好了,反正都不是外人。”
“好的,卫少爷,佩珊小姐,你们中午想吃点什么呢,我和老头子现在就去准备着。”牙嫂含腰微笑着说。
“中午我们自己做饭吃,牙嫂飞叔,你们不是一直想回老家看看嘛,我给你们放假两天,你们回去看看吧。”卫辰又从钱夹里拿出八千块钱交在牙嫂手里,“这是这个月的工资,你们回去是要给老人们带点东西的,杂物间里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些东西,你们走的时候去拿上。路上注意安全。”
牙嫂心领神会的和飞叔点了点头,“卫少爷您费心了,谢谢,那您和佩珊小姐玩得开心点。佩珊小姐,您太瘦了,不过卫少爷会把您照顾的很好的。”
在门口换好鞋,一抬头,我就看到廊上的左右墙壁各挂着一副写意油画。画景是一个坐在小河边的小姑娘,梳着两根黑油油的羊角辫。那眉眼神情,那天蓝背带裤、领角绣着小碎花的白衬衫,好熟悉。另一副是一片白梨花盛开的树影里,两个少年在画好的格子里踢红色的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