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紫秋只能瞧见绿树成荫下亭子翘起来的一角飞檐,倒是个乘凉休息的好去处,遂点点头。
三人步行至八角重詹亭不远处,“那亭子是依水而建,在步慢慢往下走去。
弯弯绕绕的快走到亭子那了才发现亭子里有人,任紫秋连忙返身。“任小姐既然来了,怎又走了?”
一句低沉又稳重的声音响起,任紫无奈回头,瞧着亭子里背对着她坐着的男人。正不知是走还是留时,博谷走到八角亭入口处,“任小姐,我家爷有请!”
任紫秋只得踏上最后一块石阶,走进了亭子,向亭子中央坐着的人屈膝施礼,“打扰到王爷赏景了!”
此时亭子中坐着的,可不就是一个多月前在大理寺监牢碰见的湘阳王魏宏嘛!任紫秋微微抬头瞧见他端着白玉瓷杯的手指,细长而根根骨节分明,瞧着他慢慢放下白玉杯,手面向上的抬了抬。
“任小姐不必多礼,既来了,随意!”魏宏话不多,一旁站着的博谷给他家爷又续上一杯茶。
任紫秋起身瞧了瞧,亭子里只坐着王爷一人,博谷在一旁伺候。建在湖边的这处八角亭被隐在树荫下,三面环水,此处不管是观湖景还是休憩却是个安静优雅的好地方。
既然都进来了,任紫秋往靠近湖水最近的那处美人靠上侧身坐下,只偏过头就瞧见碧绿清澈的湖水。
公主看来很喜欢锦鲤,此处也养了不少红鲤鱼,绿鲤鱼,鱼群簇拥着,在湖水中成群结队的游来游去,倒是得趣。
对面坐着的魏宏,若不是今儿个碰上,她都快忘了在大理寺监牢碰到过他。相较而言,大理寺监牢里那令人作呕的窒息气味和时不时吹来阴嗖嗖的冷风更让她记忆深刻,还有那突然伸出监牢犹如枯骨的手更是让她回想起来就后背发凉。
至于曾几,曾是她不顾一切去大理寺监牢的目的。可如今人已经死了,她除了愧疚,至于他身上的那些秘密她相信终有大白于世的那一天。
今日叶佩带给她的消息也不是说一点用处都没有。若是薛尚书真与外祖父一家有书信往来,每年都往冰岛送了银两,那她心里除了感激薛尚书外也稍稍心安,至少外祖一家在冰岛不是孤立无援的。
至于薛尚书之前与外祖父是真的政见不合而红过脸,还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原故而私下有了交情。这些疑问她会想法子一一弄清楚。
历经一世,她已明白有很多事不是眼睛看到的就是事实。想想前世外祖父一家遭了难,母亲不久又去世。那些往日里跟她交好的其他府第闺蜜都渐渐疏离了她,许多见她更是避之如虎。
想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得道之人若失了势就如同树倒猢狲散般,那些所谓的朋友甚至于亲人都突然消失了。
她记得外祖父曾感叹过一人,说他上了位得了圣上的青眼,如今他身边都是人,可一旦他失势他身边又都是鬼了。其实这话用在她和她外祖父一家身上也贴切,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