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兴三年十二月末,新年将至,蜀地一片欢腾,不光因为又一个节日到来,更因为,新唐使者抵达成都。带来唐王圣意,两川新主不但拥有了实际控制权,更名正言顺的成为王者,真正的王,蜀王。
有句老话,百姓并不关心谁做皇帝,只关心谁能让他们过得好点;显然孟知祥属于后者。是孟知祥让并祸连连的蜀地消停了;是孟知祥让蜀地的苛捐杂税减少了;还是孟知祥组织整修水利,田地得到灌溉,蜀地粮价日稳,百姓生活有所回复,在这浑浊的乱世里,哪个百姓不求一位这样的统治者。而他此刻成王,实乃蜀地众望所归。
南浦镇,特旅军房。
“又提前了。我的苍天!还两个多月!”看着手里的榜文,苦涩的笑着,张左耀觉得自己都要麻木了:“蜀王、兼检校太尉并中书令、行成都尹、剑南东西两川节度、管内观察处置、统押近界诸蛮、兼西山八国云南安抚制置使……没错啊!还是一大堆官职。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能明年二月再封,这才合乎历史啊!”
“旅帅,又在想什么呢?”胡三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又看,你都看了八百遍了!”
“唉!”张左耀又无从解释,只得唉声叹气。
“对了,旅帅,你知道吗,最近有些消息可有意思了!”胡三一屁股坐了下来,见张左耀转头过来询问,他这才说到:“坊间传言,孟都使见钦差的时候,一不行礼,二不叩拜,直接伸手笑吟吟的要圣旨,而钦差一点犹豫都没有就拿出来给了都使……!”
“这有什么奇怪的!”张左耀笑了笑:“孟都使此刻的身份,别说不跪,就是不接都没什么问题!算了,不说这个,县城有什么消息没有?”
“没……倒是李家酒坊的门槛快被人踩破了!”说到这个,胡三嘴角翘了起来,别人不知道,他们几个身边的人可是知晓底细的。
事情从李家十天前开始推出的烈酒南醇香开始说起:一出炉,南醇香的卖价就定在40钱一升,甚至高过蜀地最知名的剑南烧春,先是引来好奇商客无数,虽然真正买的人不多,但毕竟是卖出去了,随着品尝着越来越多,这才十天,就凭卖价高过剑南烧春却依旧有销路的名头,南醇香名气倍增,销量也在逐步扩大,但因为产量问题,太多的人买不到此酒而心急火燎。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自然就是张左腰,碰巧,那一天胡三也在,他清楚的记得,张左耀是这么对李家娘子说的:“正是因为此刻无产量,酒才显得珍贵,所以此刻开始卖最合适,等酿造稳定的时候,咱们的销路也就不愁了;而越贵,越能激发那些酒商的兴趣,而只要有更多的人关注南醇香,你还怕卖不出去吗?”
“不过,价格一旦定下,不可见风涨,一来砸了李家招牌;二来把酒价炒坏了,今后大量出售受挫的是我们自己。你听我的,准没错!……”
胡三虽然知道这些,但他还是很疑惑:“旅帅,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多看,多听,多学!”张左耀扯淡了。
胡三刚想再问,哐当一声营房的门被撞开了!冲进来的事白波
“旅帅!”白波抱拳行礼,而后却往旁边一退,只见他身后还有一人,裹着披风带着毡帽,如果是为了取暖似乎不必进了屋子也还用粗布遮着脸。
“你就是特旅张旅帅?”没有扯下布匹,来人说话也非常不客气。
“是我!你是谁?”
来人没有回话,而是掏出了一封信。胡三一个机灵,上前想要接信,对方却看了看张左耀,直到张左耀点头,他才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