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话虽如此说,但李珏的脸上却并未露出怜香惜玉或是歉意的神情,显然是不相信盈缺的说辞。
一个青楼女子,听闻的虽然多,但也不至于有这般见识。
盈缺一见李珏的表情便知他虽看着温润如玉
,一举一动都使人脸红心跳,但他却是不被女色所惑的。
她都这般惹人怜爱了,李珏都未有一丝一毫的心软。不仅是他,连那个谢追也是,想来还在思考她提出的方法。
本以为她会不露痕迹的收起委屈的神色,谁知盈缺却更加激烈:“殿下,自被知府看中,妾就在这府衙里过着非人的生活。那知府说是怜惜妾,却尽在那事上对妾施虐,妾被逼无奈才偷出了他的账册。在看到知府对百姓见死不救时,妾也恨,当年妾的父亲就是饥荒死的,所有妾如今才会来向殿下献计策。”
“想不到盈缺姑娘还是如此有情有义之人。”
“殿下谬赞了,只要百姓能得救就好。”
看着满脸大义凛然的盈缺,李珏心里不住冷笑,将谢追遣了下去,独自和盈缺交谈。“说吧,姑娘想要什么,才肯告诉我新作物在哪里?”
盈缺翩然一笑,那笑却未达眼底:“殿下说的哪里话?妾能有什么要求,不过是想求个安身之所罢了。”
“哦?如此也简单,我会在燕阳买个宅子,以后你就住在那里。往后几十年的费用我都会给你送来,也能让你安安稳稳的度过余下的生命。”
“殿下此言差矣。妾住在燕阳,而殿下却在长安,鞭长莫及。妾这里要是发生什么事,殿下怕是来不及救援。况殿下也知晓,我本是风尘女子,燕阳百姓看妾都带着异样的眼光,妾怎能安心呢?”
李珏不由皱了皱眉:“那依姑娘的意思,是想如何?”
“不瞒殿下,妾一直都听闻太子殿下丰神俊朗、温柔多情,心里倾慕已久。但妾自知配不上殿下,只奢求能常伴殿下左右,为殿下出谋划策。”
“在我身边?”
“是的。”
“呵,”李珏冷笑,看向这个得寸进尺的女人。“姑娘的心,未免也太大了。”
盈缺掩嘴,对李珏话里
的嘲讽充耳不闻。“殿下错了,妾的心很小,从来都只有殿下一人。”
多么美好的情话呀!偏偏从这个女人口中说出来,生生的破坏了其中的情怀,倒让人觉得恶心。
“姑娘的声色犬马,我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我身边已有正妃,侧妃也是满了的,就算让姑娘当个侍妾,姑娘也是有自知之明的,知晓自己连侍妾都不能做。若是委屈姑娘在东宫做个洒扫丫头,怕是怠慢了姑娘。”
洒扫丫头?听到这四个字,盈缺的笑脸都快绷不住了。饶是她训练得再好,在受到此等侮辱下,怎能心平气和?!
盈缺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
“殿下,妾说过自知配不上殿下,所以不敢对殿下有非分之想。但妾可以在殿下身边充当一朵解语花,为殿下分忧解难。”
“解语花?呵,姑娘的意思是非要进东宫了?”
“哪里有非要进之理,妾不过是想跟在殿下身边,难道殿下连这个小小的愿望都不愿满足妾吗?”
小小的愿望?呵,真是好笑,这要是每个人心里都有这么个小小的愿望,那东宫岂不是都住不下了?
这个盈缺,目的不纯呐!
“我若不答应呢?”
闻言,盈缺不怒反笑:“殿下难道要过河拆桥?这传出去,对殿下的声誉不好吧?殿下的名声要是毁了,皇上不知多生气呢!到时候,殿下这个太子还坐得稳吗?”
李珏此刻终于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意味:“你威胁我?”
“妾如何敢威胁殿下,这不是折煞妾了吗?”
看着盈缺笃定的表情,李珏便恢复了常态。再怎么被威胁,这个女人也没什么大的本事,得意都写在了脸上,能做成什么事情?
“呵呵,既然姑娘所求是这个,那我应了姑娘便是。”
“就知道殿下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