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溪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很悠远,像是通过这个故事,想到了什么。而傅离神色淡淡,并没有因为景溪讲的故事有丝毫的变化。
过了一会儿,傅离突然道:“若我是她,绝不会就此死去。死了,就永远无法手刃敌人。”
虽是很平静的将其说出,可景溪却在这柔柔的秋风中感觉到了死死的杀气。
傅离的戾气太盛。
景溪刚才还多情的说着故事,下一刻便变得严肃起来:“可是,一个人,无法永远都活在仇恨之中。”
“那又如何,若是连仇恨都没了,那还有什么理由在活在这世上?”傅离的眼里尽是冷漠,而她戴的的面具也在这时泛着冰冷的光芒。
果子还在那边看湖,全然不知这边的气氛已经凝固到了极点。见景溪久久不说话,傅离本就没有游湖的心思,此刻自然再也待不下去:“我先走了。”
然,在下一秒,景溪一把将傅离的手捉住,大声吼道:“难道除了恨,你眼里就没有其它的东西了吗?你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关心你,在爱着你,甚至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吗?”
听到景溪声嘶力竭的怒吼,那边的果子立马将目光投在了傅离二人的身上。而来相思湖游玩之人,也都是惊讶的看着这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趁着傅离怔愣的时间,景溪刚才还愤怒的声调一下子变得压抑了:“你难道……就真的不在意别人对你的心思吗?”
说这话的时候,景溪的声音很轻,可就是这轻轻声音,更加的能敲击傅离的内心。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景溪,傅离突然说出了一句令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话:“你若是愿意,我可以嫁与你。”
淡淡的一句话,直让景溪和果子都愣神了。
景溪此刻什么心情都有了,唯独没有高兴。他颓然的松开傅离的手,失魂落魄:“我想要的,不是你的愧疚。”
说完,景溪转身,上了停靠在湖边的一条小船。吩咐船家将撑船,景溪竟是没有等傅离和果子一起的意思。
傅离还傻傻的看着方才被景溪握住的手,耳边不断地回响着景溪的怒吼。她知道,景溪这一次,是真的上心了,因为她的没有心。呵,真是可笑啊,一个没有心的人,却伤了另一个有心之人。
将手自然落下,傅离没有在意周围人投来的怪异目光,也不管景溪的状况,竟是朝着回路走去。
果子一会儿看着向湖中心而去的景溪,一会儿瞧瞧回去的傅离,不知道该跟上谁。等了一会儿,果子最终还是向着傅离的方向跑去。
登上船之后,景溪就知道此次注定会与傅离产生难以磨灭的隔阂,可是他不后悔。有些话,如果不与傅离说明白,她就会一直装作不知道。而这,偏偏是景溪不想看到的。
也许,说开了对大家都好,没有了那若有若无的暧昧,也没有了怕别人看出什么而是傅离尴尬的担忧。一切,都大白于天下。
看见景溪脸上痛苦的表情,船家一边撑船,一边对景溪说道:“小伙子,别不开心了,一次不行再来下一次嘛。”
听着船家的话,像是知道景溪为何不开心一样。实际上,方才发生的事他也都看在眼里,两人就在离船不远的地方谈话,船家想要不知道都难。
景溪苦涩笑笑,道:“哪有说得那么容易……”景溪语气里带着无尽的彷徨,仿佛迷失了自己前进的方向。
而船家却是毫不在意景溪的态度,依旧笑呵呵的:“小伙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这做人呐,不能轻易放弃,既然选择了开始,就一定要走到结束。就像老头子我,撑船撑了几十年了,即便有风有雨,但还是风雨无阻,一直到了现在。”
闻言,景溪抬头,眼里依旧是迷茫:“那您就没有想过放弃吗?既然撑船遇到的问题会那么多,为何不找一件简单的事情来做?”
“呵呵,人活在这个世上,就是为了克服所有的难关,这才是人生的意义。若是一帆风顺,没有一点阻挠,那也就不能称之为人生了。”
听到船家的话,景溪就不由想到傅离在说她的人生全是仇恨的情景,不知不觉的,他就将自己心里的疑问问出了口:“若是有那么一个人,她的眼里只有仇恨,看不到别人对她的关心,那该如何?”
“既然她活着的意义就是仇恨,那你为什么还要去改变她的想法呢?”
“我……我害怕一旦她连仇恨都失去了,那么她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