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的冷喝瞬间让那兵部尚书感到汗流浃背。
他自是知晓先前将罪责全都甩到那位岐王身上,不过是想借机让他替自己背锅而已。
毕竟,岐王死都死了,总不能白死吧?
不若就借机会,将那些被翻出来的脏事儿烂事儿全都推到他身上!
反正女帝也是看他“不顺眼”,再加上昔年岐王本就权势滔天,没什么不可能的。
所以当下,他赶忙答道:
“陛下待臣,自然是极信任的。
“只是,臣毕竟实际掌握兵部的时间较短,如今又恰逢我大周与南宁开战,臣这一心都关注在襄樊之上,对于岐州等地难免有所疏忽......
“臣以为,此事说到底,还是要怪那路贼!
“昔年他掌握大周军务时,竟未曾发现留有这种祸患?实在是德不配位啊陛下!”
兵部尚书言辞颇为诚恳。
但女帝似乎不吃他这一套,冷笑道:
“朕在是质问你,你倒好,竟然反过来参了死人一本?”
“臣惶恐!”
兵部尚书作揖答道。
女帝站起身来,走到阶前,目光冷冷的扫过下方一众群臣,沉声道:
“朕算是发现了,这段时间你们一有什么事儿就往路沧澜头上推,一有什么事儿就往路沧澜头上推......
“他到底是岐王,还是平账王!?”
女帝的喝声传遍了整个朝堂。
但这并没有那些朝臣们流露出过多的担忧,依旧齐刷刷的选择跪地:
“臣等惶恐——”
这进退齐声的敷衍回答,何尝不是一种示威呢?
女帝只感觉自己身为皇帝的威严遭到了挑衅!
明明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啊......
不管是在朝外还是在朝内,不说政由己出,但自己所发号的施令也大多数都能得到有效回应?
哪像现在?
不仅岐州莫名其妙乱了,就连这帮大臣竟也开始试着合起伙来敷衍自己了?
这朝堂,怎么一下子就感觉变了呢......
女帝黛眉紧蹙,袖袍下的玉手紧攥成拳。
是了。
一定是因为如今鹿鸣军不听自己指挥的缘故!
只要手中握有大军,这帮人又岂敢像现在这般敷衍自己?
对!
一定是这样!
看来与大宁的仗打完后,自己就要试着彻底接手这支独属于大周的王牌之师了......
女帝暗暗在心中下定了决心。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嘛......自己要做的,就只是立威而已!
如何立?
杀人!
女帝的目光扫视一圈后,很快就锁定在了朝臣中,那刚刚出列的兵部尚书身上。
杀鸡儆猴!
既然如今府兵新败,那自己倒是正好可以拿此事来做做文章!
想到此处。
女帝袖袍一甩,重新坐回了龙椅上,玉手撑着脑袋,斜倚着身子,娇颜冷若冰霜,低垂着眼帘,缓缓说道:
“既然你作为堂堂兵部尚书,都给不出朕一个答案......那倒不如,朕自己给自己一个吧?
“来人啊——”
话音落下,很快便有十数名殿前侍卫推门而入,单膝跪地。
“革去兵部尚书的官袍,于殿门口......杖毙!”
此话一出,朝野皆惊。
甚至顾不得礼仪,纷纷抬起头来,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着女帝,惊愕的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