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染态度坚决,但迎春还是担心。毕竟那是皇子,能是说废就废的?到时候皇上皇后怎么想?毕竟只是干女儿,不是亲的,就算是亲的,女儿跟儿子也是不一样的。
看着这丫头一脸担忧的模样,白鹤染觉得还真是没法劝。这是古代人根深蒂固的想法,她虽然无力改变别人,但却可以改变自己。她人在这里是没错,却绝不会被这个时代给禁锢。
今日的锦荣院儿气氛不太好,原因是,小叶氏和白花颜来了。
老夫人坐在椅子上,看着下方跪着请安的两个人,心里的气真是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下去了一个大叶氏,这又上位一个小叶氏,她们白家是让叶家包围了怎么着?上下左右全是姓叶的,怎么就走不出叶家这个深坑啊?
她这样想着,又撇眼看了看坐在边上的红氏,心里的火气就更大了。
“红飘飘。”老夫人开口了,没理跪着的两位,却跟红氏说起话来。“你说你进咱们文国公府的门儿也十多年了,还给白家生了唯一的儿子,按理说这主母之位除了你,也没有人更合适了吧?你怎么就那么沉得住气,就一点儿都不着急?”
这话一出,白花颜的脸再也挂不住了,即便是小叶氏死命拉着也没拉住,当时就发了火——“祖母你什么意思?我跟我母亲现在还跪在这儿呢,我们是来给您请安的,您不理我们也就罢了,居然还这样说话。什么叫没有人比她更合适?就因为她给白家生了儿子?我姨娘……不是,我母亲,我母亲也还年轻着,你怎么就断定她不能再生?二婶都这岁数了还能怀,我母亲怎么就不能呢?您就是向着红姨娘也不带这样欺负人的,我也是白家的孙女,我身体里也流着白家的血,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白花颜都快说哭了,可她实在委屈,这会儿干脆跳了起来指着老夫人大骂:“你个老不死的
,偏心偏到骨头缝儿里了,我告诉你,我母亲这个主母的位置是父亲给的,你有意见找我父亲提去,拿我们撤什么气啊!为老不尊在这儿欺负女人孩子,你也不嫌害臊。”
“你,你说什么?”老夫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是骂她呢?
的确就是在骂她,而且骂得还不轻,白花颜装了这么久的贤良淑德早就快憋疯了,今儿借着老太太算是把火气都发了出来,但这会儿还没发够,得继续发。
小叶氏都快吓疯了,也跟着站起来,死命地就要把白花颜往外拉,连带着跟着来的双环也一起拽白花颜。两人都是一样心情,不管怎么样,先把五小姐拽出去再说,有脾气回自己屋里发,再这样下去一切就都完了。
可是老夫人不干了,她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敢情这个孙女是在骂她呢?这个家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真的要翻了天了?
老夫人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活了这么大岁数,到头来让自己孙女给骂了一顿,她这张老脸该往哪儿搁?以后在这个家里她还能有什么地位?
老夫人站了起来,身子打着颤,要李嬷嬷扶着才能站稳。
可是她现在站不站稳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就像这个地位的问题,其实原本也没什么地位,白花颜骂与不骂还有什么区别呢?人家说得对,主母是她儿子给的,她有气也得跟自己的儿子发,在这里欺负女人孩子算什么呢?
她摆摆手,“走吧,以后别再来了,我不想看见你们。这个家里谁做主母跟我殾没有关系,我也活不了几年,你们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老夫人转了身,跟着李嬷嬷进了后堂,再也没有回来。
白花颜一肚子火还没发完,这时候见老夫人走了,就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点力道都没使出来。这会儿小叶氏和双环还拉着她,拼命的往外拽,终于把白花颜给拽急
眼了。
她猛地把两人都甩开,直接着后堂的方向扯着脖子就喊了起来——“老不死的你给我回来!别以为你躲了今天这事儿就算完了,以前你欺负我们是小妾和庶女,整天对我们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我也就忍了,谁让我命不好,从妾的肚子里头爬出来。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是这文国公府正儿八经的主母和嫡女,你凭什么还这么对我们?你以为你是谁啊?”
“住口!”红氏实在听不下去了,“五小姐是不是疯了?就算是主母和嫡女,也大不过老夫人去。在这个家里跟老夫人面前讲地位,你今天要不是疯了,那就是造反,就算是老爷过来也保不住你。”红氏的脸沉得吓人,“反正今天这辈份也乱了,也都没大没小了,那我这个做妾的也用不着尊重什么当家主母和嫡小姐,要乱一起乱呗,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