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先走支走了两位皇子,这一下就让她和白蓁蓁无力可施,而她三叔偏偏又在边关未回,一个将军不在的将军府,又能有几分自保的能力?
既然人情讲不能,那她就得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目光再次盯上白兴言,这就是根本,这就是大祸的源头,她只有解决了这个源头,才能让这件事情跟白家彻底撇开关系。可是这个源头该如何解决呢?
她取出金针,在白兴言的脖颈处比划了几下,白兴言吓得直哆嗦,有气无力地挤出了一句:“你想要干什么?白鹤染,你不能杀我,我是你爹。”
她无意同他争辩爹不爹的事,她只是告诉白兴言:“方才我手下传来的消息你也听见了,十殿下突然离京,紧跟着九殿下也突然离京,可以说,如今我和蓁蓁的靠山都失去了,一旦这个节骨眼儿上出点什么事,就只能我们白家自己来抗。之前我只是有所预感宫宴要出事情,但现在我已经可以确定,宫宴一定会出事,而且还是大事。白兴言,你得保护我们。”
白兴言吓得头皮都发麻,他保护?他能保护谁?他现在都这样儿了,他还怎么保护?
“白鹤染,你究竟想干什么?”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丫头的意思根本不是让他保护谁,而是想要对他做什么事,从而达到保护别人的目的。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死,白鹤染兴许是要杀死他,以表明心智。
他刚刚都听到了,剑影和冬天雪说的话已经很明白,这是朝
廷要有动作了,这是朝廷在针对白家。且刚刚白鹤染还问到了五殿下,那是不是说这件事情跟五殿下有关?是五殿下的身世暴露了?完了!白兴言心里一片冰凉,白家完了,他也完了。
他追求了半辈子的权势富贵,如今终于都成了泡影,终于再也没有继续做下去的梦。
可是,真的就笃定了是这件事惹的祸吗?
他问白鹤染:“你怎么就断定是那件事?只是说两位皇子离京,你莫要小题大做。”
白鹤染摇摇头,告诉他:“不会错,就是那件事。白兴言,你不要怕,我不能亲手杀了你,因为我得把你留给皇上。你的命只有皇上亲自取,才能最大限度地解了他的恨意。但这是诛连心族之罪,别人我不管,但我在乎的那几个,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被你株连。”
她一边说着一边思考,如何才能撇清这个关系呢?她可以施针喂药给白兴言改变血液,到时候不管用什么方法,滴血认亲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也好,都让白兴言的血跟五皇子对不到一块儿去,她甚至还可以让五皇子的血跟天和帝能相融。
可是那样不行,治标不治本,就算证明了五皇子是天和帝的亲生儿子,就算证明了五皇子的身世跟白兴言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那也改变不了白兴言曾经给皇上戴了绿帽子的事实。
她相信老皇帝既然着手做了这件事,那就一定会把这件事情给做得足足的,当年的人证绝不会缺,白兴言这边想抵赖那肯定是赖不掉的,所以这个方法不行。
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个方法!
她目中精光闪烁,最后一个方法跃跃欲试。
不如就彻底改了,将白兴言的血液改得跟白家所有人都不一样。虽然老太爷已经不在了,但是还有老夫人,
她要让白兴言的血跟老夫人完全不同,先把老夫人给摘出来。再让白兴言的血跟她们这些子女也不同,如此就能把她们这些子女给摘出来。至于林氏和红氏,一纸休书也很容易,如此便能把所有人都摘出来。
她要把白兴言变成孤立的,既不是老夫人的孩子,又让他自己没有生养的能力,让他的所有子女都非他亲生。可这也有弊端,就是如果白兴言不是他们的亲爹,那他们的亲爹又是谁?总得有个人出来把这个包给顶了,他们这些孩子总不能是凭空出来的。
抱养?有人代替圆房?对,必须有人代替圆房。
她能想像到这件事情有多屈辱,所有的女人都是有人代替白兴言圆的房,所有的孩子也都不是白兴言的。再让老夫人做证,白兴言是抱养的,这样他犯的罪就跟九族没有关系了。
虽然也是有些异想天开,因为有没有关系不是只凭血脉,还要看族谱,看官府备案的典籍文书。如果皇上一口咬定只摆脱血脉不行,那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可如果皇上通过她的这番努力,能够看出她想要与白兴言划清界限的决心,能够看出白家摒弃白兴言的决心,就应该能给白家人一条生路。
对,没错,她料定皇上不会傻到这是她们白家的金蝉脱壳,更不会傻到真去相信白兴言就不是白家之人,何况还什么有人代替圆房,那这些子女跟白兴言多多少少相似的长相,又如何言说?
她只是要让老皇帝看一个决心,看看白家跟白兴言绝裂的决心。这是在保命,再难堪的理由也得编造,再不得已之事也得去做。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为了活命,什么都得做。
“白兴言。”她低头看着床榻上躺着的人,“闭上眼睛,我给你讲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