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并不是你的主子,你们家员外夫人才是。”
“员外夫人既然为了保住小少爷把我留在了这里,那我今后就是您的奴婢了。”她站起身,恭敬地垂手而立,“小菊也不愿意颠沛流离,希望夫人能多留小菊几年。”
白惊鸿笑得苦涩,“到底是小丫头,太过单纯。我到是想多留你几年,可是我自己又能有几年呢?罢了,同你说这些你也不懂,既然跟了我,那便好好跟着,总不会亏待你就是。待有一日我自己都保不住自己了,会记得提前为你寻一处好去处,或是干脆还你个自由身,再给你些银子,你自己愿意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吧!总之别再靠近卫家的人,别再跟了那个员外夫人。她能为了孩子舍你一次,就也能舍你第二次。”
白惊鸿这样说着,又从头上取下一枚金簪来,递给白鹤染:“拿着,万一我突然有了什么事,来不及安顿你,这东西你拿出去卖了也能值不少钱。这是纯金的,足够你换个大宅子,再请一院子的下人。还有你手上戴着的那只玉镯,那也是上好的翡翠,价值不菲。”
白鹤染做惊吓状,连连摆手,说什么也不去接那簪子,就连手上的镯子也要往下撸。
白惊鸿拦了她一把,“用不着这样子表忠心,我愿意给你,你就心安理得地拿,反正这些东西也不是我的。再者,咱们各取所需,你需要钱,我需要人陪,你就
陪我说说话,聊聊我想聊的事,我就可以给你许多好东西。小菊,你都说了,奴婢就是要听主子话的,那么现在我以主子的身份命令你,拿着这些东西,你听不听?”
白鹤染赶紧伸手去接,同时道:“奴婢听话,奴婢一定听话。”
“这就对了。”白惊鸿很满意,“听话才能长命,听话也才能得到更多的好处。你听话,我也听话,咱们一起挨日子,一起努力存活。等到什么时候真活不下去了,我一定记着先把你给摘出去,让你远走高飞,去过自由的日子。放心,今晚知府大人回来,我便会让他把你的卖身契要过来,等到我真不行了那一日,契约一定会提前还给你。”
白鹤染赶紧道谢:“奴婢多谢夫人大恩。”
白惊鸿没再说话,自顾地在椅子上坐着,也不张罗人收拾桌子。一直坐了约有一柱香的工夫,这才开口叫了外面的人进来。
“宴会设在明日吗?”她问进来的丫鬟。
那丫鬟点头,“回夫人,是设在明日晚酉时半。贴子都已经散了出去,,会很热闹。”
“热闹就好,人多就好。”白惊鸿很满意,“近日我喜白色,所以明天宴会上我会穿一件雪白色的长裙,还会在宴会上跳一曲惊鸿舞。你去跟那些夫人们说,如果也有喜欢白色的可以一同穿着白色衣裳,我就喜欢看白色,看了白色我心情好,再跳惊鸿舞心情就更好。记着,这是我的事,只可在女眷之间流传,切不可大肆走露风声,传到男人们耳朵里可就不好听了。”
那丫鬟不明所以,只以为是这位新夫人又任性了,便也没多想,自顾地跑出去照吩咐行事了。到是白鹤染听出门道来,穿白色长裙,跳惊鸿舞蹈,那不就是白惊鸿么。
她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向外界传递她白惊鸿就在这里
的消息,可这消息是给谁传的?给她白鹤染吗?为何今日白惊鸿表现出来的种种,都像是在寻找她,都像是在期待她快点到来一样?可这是为什么呀?白鹤染不解,白惊鸿怎么可能盼着她来,莫不是个圈套?
终于有下人进来收拾屋子了,白鹤染跟着一起收拾,一边收拾一边想着自己心里的猜测。渐渐就觉得白惊鸿应该不是设局来请她入瓮,而是真正的想要见到她,或者说,是寻求帮助。
但寻求的是什么帮助呢?
她自然是猜不出歌布国君竟将白惊鸿同时许给两个人,也不知歌布国君自己也先享用完毕,更不知白惊鸿如今还要随时委身于林寒生。
所以白惊鸿的悲哀她不懂,也很难想像到当初不可一世的文国公府大小姐,那个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人,如今竟想着找她求助。她只是在思考自己的正经事,思考什么时候摸进那间暗室,看看躺在里面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夫人要出去走走吗?奴婢陪您。”白鹤染主动提议。毕竟她还是想多了解一下这座卫府,多走几遍卫府里的小路。
可白惊鸿却不想出去,她说:“这府里也没什么意思,大冷天的,没什么可散的,就在屋里坐着吧!一会儿我让她们端水果和点心进来,咱们一起吃。”
“夫人平时也不出去走动吗?”她开始表达关心,“东西吃得多就要出去溜食,不管会不会发胖,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总是要囤积的,只有散出去才对身体有好处。”说完又自顾地解释,“以前我们员外夫人也是这样说的,甚至为了溜食,她会在张家镇上走整整一个来回。”
白惊鸿苦笑,“我跟她不一样,她是张家镇首富的夫人,走到哪人们都得陪个笑脸,所以散起步来心情也好。我不同,这府里的人都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