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文承说得坚定,却听得淳于浣直皱眉,她告诉孟文承:“你跟蓝儿当年是有缘无份,这么多年了,那些事过去也就过去了,你没有义务为她的女儿把孟家都给搭上。她是我的亲外甥女,这件事情应该由我来管才是。我若没猜错,她此番来凤乡一定是冲着我二哥来的,那是她的亲舅舅,她但凡有本事,都一定会把二哥从死牢里给救出来。所以这事儿不用你管,我来管,哪怕是出了天大的事,也由我来担心,不能搭上你们孟家。”
“你怎么管?”孟文承愣了,“公主要冷静,刚刚驸马说得对,即使是我们孟家来管,能可能把罗安公主府给连累了,若是你们自己来管,就一定是要陷进去的。咱们这位国君不会念与你的兄妹情谊,就算贵太妃开口,他也不见得会留半分情面。二王子一脉,是他心里头的一根刺,他杀不得二王子,其它的人是一定要斩尽杀绝的。”
“我不怕!”淳于浣沉下脸来,“有本事就让他杀,我到是要看看他如何
下得了这个手。还有,任永与你说什么?他又没见过蓝儿,他与你说这些作甚?”
孟文承想了想,到底还是将那张画像,以及关于那个卦相的事说给她听。罗安公主拧着两道眉沉默了一会儿,却忽然就笑了。
“好事!一入京城,由客变主,这卦相的意思是凤乡要变天了,或者说咱们歌布要变天了。妹父,这可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如果这个天真能变得成,咱们今后也就不用小心翼翼提心吊胆地生活了。这个孩子我必须带走,我们淳于家的人,我们自来保!”
“不行!”孟文承断然拒绝,对此他十分的坚定,他告诉淳于浣,“那孩子是于我孟家有大恩之人,就算没有蓝儿这个事,就算她与我们没有半点亲缘,就冲着她对孟家的恩,就冲着我孟家也要向那国君寻仇,这个事情就不是管与不管,而是得同进同退了!”
孟文承府孟书和尸身找到的事情说与淳于浣听,也将自己与白鹤染对国君的怀疑也说了出来,又讲白鹤染清理了书和的尸体,抱着书和的头颅放下棺木,他告诉淳于浣:“就冲着她做了这些事,她就是我孟家的恩人。”
罗安公主捂着脸呜呜地哭,孟书和的事不但给了孟夫人致命的打击,让她这个做姨母的也难过得整宿都睡不着觉,头发掉了一把又一把。好好的一个孩子,谁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就没了?还没得这么蹊跷,没得这么残忍。
她知自己劝不住孟家了,但同时也对孟家要找国君寻仇而担心。她告诉孟文承:“如果要做,就要考虑仔细,要把所有的可能都考虑进去,千万不要有任何疏漏。否则孟家就是万劫不复,就连书和的墓都得被挖出来鞭
尸。这是天大的事,今日与我说过后,你再不要向任何人提起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我不想再看到亲人出事。”
孟文承点了点头,“多谢公主提点,我记住了。只是……”他顿了顿,看向淳于浣,“那个人是你的哥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会不会记恨孟家?”
“不会。”淳于浣答得很干脆,“虽然他是我母妃带大的,但是要论亲厚,我还是与二哥亲厚。这位大哥做的那些事情以为别人不知,但试问京中权贵哪一个心里还能没有点数?五年前我不小心看到一个男人从后宫跑出来,他事后问过三次我看见了什么,最后一次还掐了我的脖子。虽然我说什么都没看见,他放过了我,但是我知道,他从来都没断过想要杀人灭口的心思。那之后我做了好几年的噩梦,我就怕他杀了我,直到现在都怕。与其这样怕着,不如先下手为强,不如推翻了他所拥有的这一切。反正他百年之后,这片土地也不会再姓淳于了,那么我为什么不能趁着二哥还在的时候,让这一切做些改变?”
罗安公主走时,任永一直追在后面劝说,甚至还频频给孟文承递眼色,让他再考虑考虑。
可是孟文承还有什么可考虑的?那个孩子是淳于蓝的女儿,只这一条,就值得他把人留在府里。那孩子于孟家有过大恩,冲着这点,他就得护她周全。
何况他本也是要找国君寻仇,说到底,还不一定谁拖累了谁。
只是……他忽就想起,若真是蓝儿的女儿,那孩子该是东秦文国公府的嫡小姐,听闻文国公府嫡小姐与东秦的十皇子订有婚约,却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的话,怕就是淳于傲的劫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