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国君此刻,就是那面旗帜。
好像有一种魔力,当他们看到这样的国君时,就好像看到了歌布国繁荣昌盛,未来可期。
人们下意识地开始学习白鹤染这种站法,前面的人看得更清楚,学得也更像,后面的人就学着前面的人,虽也有模有样,但越往后就学得越不得精髓,看起来有些怪异。
白鹤染也不急,就看着他们自己折腾,终于全都站好了之后,她才有了动作。
从高台走下来,从前到后,一排一排地走过去,虽做不到逐一纠正,但也在每一个区域都选择一人进行指点。
三十万大军哪里是小数,就这么一检查就检查了将近两个时辰。
正午刚过,太阳最烈,越来越多的人站不住了。有人开始晃动,有人开始抱怨,有人直接喊累,更有人干脆坐到了地上。
白鹤染看着那些坐在地上的人就摇头,
大声地说:“才站了几个时辰就站不住了,若是两军对战需要你们潜藏,静观敌情,你们又该怎么办?”
有人不服气:“现在又不是打仗,谁没事儿在自己的军营里还这样站着?有这工夫不如练练兵,光是会站这种姿势有什么用?仗是靠打的,不是靠站的。”
白鹤染轻轻哼了一声,又从大军中走了出来,重新站回高台。“我只是严格要求了自己,自己拔了个军姿,是你们一定要跟着我学,还一脸不服的样子,我便觉得你们也是挺上进的,这才好心指点。这会儿太阳烈了,心有怨言了,那之前为何还要学我?的确,仗是要靠打的,可你们若是连站都站不好,谈何打?几个时辰的站立都喊累,那几个时辰的打仗呢?岂不是敌人不用动你们自己就趴到地上了?”
她问站在前面的一名将领:“近十年歌布打过几场仗?和哪个国家打得最多?”
那将领答:“歌布与罗夜彼邻,边境常有冲突,与罗夜打得最多,也没具体算过多少场,反正挺多就是了,几乎每年都要冲突至少两次。”
她点点头,再问:“哪边赢得多?”
将领再答:“对半。”
“对半。”她琢磨了一会儿,“那跟东秦呢?也时常会有冲突吧?也是对半?”
将领摇头,有些羞愧,“不是,歌布对东秦……从未赢过。”
“哦,从未赢过。”她失笑,“那你们是哪来的自信,认为自己不需要挺拔身姿训练耐力?”
下方有将士大声道:“我们打不过东秦跟耐力无关,那是因为东秦的将领是那十皇子,他战无不胜,不只我们打不过,罗夜也打不过,哪个国家都打不过他。”
“可你们的将领是自己的国君呀!”白鹤
染大声反问,“也就是说你们承认,前国君淳于傲比不过东秦十皇子。哎,那你们当初是怎么心甘情愿跟着淳于傲的?今日对我这般不服,当年为何还会臣服于他?”
那人再答:“臣服于前国君,是因为他有本事,从皇子跃过太子,直接坐上国君的宝座,说明他有魄力,有智谋。别管他是怎么坐上去的,总之他能坐上那个位置就是最好的证明。我们要的是这样的国君,而不是前太子那种,只懂得顺位继承,坐享其成,一点都不知道努力的国君。他连自己的兄长都防不住,要来何用?就算登上了君位也是被别人算计。那与其被别人算计,不过换兄长登基,至少能让歌布更有底气。”
白鹤连连点头,“那要是照你们这个逻辑,孤王我,岂不是比淳于傲更有勇有谋?我可是从他手里把这个君位给夺过来的,且我有一半的歌布血统,并不算歌布易主。”
人们摇头,不屑地道:“切,那哪里是你的勇和谋,还不是你男人帮着你!”
她一愣,随即想了起来,她登基那晚,君慕凛已然料到城中或起战乱,却并没有急着让她三叔进城围剿,而是给她留了时间和机会,让她以实力震慑凤乡城的百姓。
可她震慑的是百姓,这凤郊大营却已经被她三叔的人牢牢控制住,根本就没让他们有机会离营,直到凤乡城出事之后,她做了国君都有三天了,这些人才知道江山易主。
当时想反也晚了,一向听命于国君一人的队伍没了主心骨,想反也反不成。
所以这些人不知道她的英武,不知道她为得这君位做了些什么事情,有质疑是正常的。
白鹤染想,是应该在正式练兵之前,考虑一下策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