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傲既已离去,在将军府内外把守的侍卫们也纷纷撤离,可是因为他的到来而带所来的议论却也并没有随之停下来,府中的下人们心中也是无比的慌乱。
“我刚刚出来之时将月华留下陪伴母亲,如今康王殿下已经离开了,父亲找去看望母亲吧,以免母亲接着担心。”顾连成先向顾本琰说道:“府中的下人们连成自然会想办法处理。”
顾本琰听见顾连成这么说,心中也明白之所以这样说、多半是为了将自己支开,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宋玉致,然后向顾连成点头道:“好吧!”
顾连成目送顾本琰离开大堂,此刻这里也只剩下她与宋玉致两个人,自己也不必再故意装作和善的模样,她向宋玉致说道:“玉致、你是不是早已经知道了我并没有死!”
宋玉致并没有想到顾连成会这样直接的问自己,她见这里现在再没有了旁人,索性也露出了真正的面孔,“没错,我并没有想到你还会活在世上,原本以为你尸体都已经腐烂,可是我却没想到一年之前你不过是用了手段骗过众人,我只能说你的手段太过高超了。”
宋玉致原本以为她将顾连成未死的消息传给北堂傲,依照北堂傲的脾气秉性、定是会找上门来逼迫顾连成出面算账的,可是她却没有料想到、北堂傲在瞧见顾连成之后,竟然被反问的哑口无言,虽然这件事情已经闹到无法再掩饰的地步,可却并不是自己最初想要的结果。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没有死的?”顾连成的一双眼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宋玉致,“又是如何知道我已经回到府中?”
“我最初也以为你已经死了,不过要怪就要怪你太过心急了。”宋玉致说话的语气中略带微有些不屑,如今既然已经是这样的情境了,自己是如何发现她回到将军府就已经变得不重要了,“原本姨母自打生病之后,一直都是由我来照料的,可是好端端的姨夫却突然对府中人下了禁令,不再让任何人靠近姨母的房间,为的就是要帮你掩藏。”
顾连成听到宋玉致这样说并不觉得意外,如果不是她太过担心顾夫人的身体,她也不会走而挺险的在府中逗留这么多日,这几日她在隐隐约约之间便有些感觉到了有大事发生一般,看来命中注
定的事她再怎么逃避也是无法躲避的了了。
“我回来的这两日也听素喜和月华说了,在我不在家的这一年之中,一直都是由你来照顾母亲的身体。”顾连成轻移脚步朝着一旁的座位走去,“想必母亲的身体情况、你一定是十分了解的,我倒要向你问一问母亲为何会忽然如此病重?”
宋玉致听到顾连成这样问自己,心中也能想到顾连成多半是开始怀疑自己了,她稳定了心神装作听不懂的模样,“表姐说的这话玉致可就不明白了,姨母的身体一向是反复无常的,或许是因为天气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吃差了什么东西,这些可能不是没有的,若是表姐想知道具体什么情况,还要去问一问大夫才知道呢!”
顾连成试着想要从宋玉致的表情中看出一些什么来,或许是宋玉致掩饰的太过完美,她并没有瞧出什么来。
其实顾连成的心中也不过只是怀疑罢了,毕竟她回来的时候顾夫人已经是那样的状况了,也在没有办法去寻找什么直接地证据来调查,可是在她心中却只觉得这件事情与宋玉致有着什么关联罢了。
“经过今
日之事,表姐你死而复生的事情、只怕会很快的传了出去,想必届时京城之中也会对此事议论纷纷。”宋玉致也并不想再在顾夫人的事情上与顾连成接着纠缠下去,她知道顾进成的观察一向敏锐,若是再多说下去说不准就会被顾连成瞧出什么端倪,于是她选择先发制人,“表姐也是的,既然有人出手搭救了你、并且为你解了毒,又为何不回将军府告诉众人这件事情呢!就算是不方便回将军府,那也总归派个人回来报一个消息,不至于弄得这样人心惶惶的。”
顾连成正把玩着手上的戒指,她听到宋玉致的这一番话,眼里闪过一丝玩味,“我刚刚也说过了是被仙人所救,既然是仙人、那么他的行踪自然是十分隐蔽的,我又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而让恩人破坏了自己的规矩呢?若不是知道了母亲忽然病重,我又怎么会来不及报恩就突然离开呢?”
“表姐也委实太过客气了一些,将军府虽然不是什么十分富贵的人家,可姨夫也好歹是大厉国的定北大将军,报恩的事情也不必非要表姐自己亲自来。”顾连成越是这样含糊
其辞欲盖弥彰,宋玉致便越是好奇顾连成这一年多究竟藏身于何处,“表姐也只需将恩人所住的地方告诉姨夫,将军府自当也会备上厚礼去酬谢的。”
顾连成是何等聪慧之人,宋玉致突然这样关心自己的事情定是有所图谋的,她站起身来向宋玉致说道:“报恩的事情我自有主张,不必这样麻烦了。母亲身体不适府中的事情也不能没有人管理、而我既然已经回来了,自然也要担当起管理将军府的重任。我如今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就先不陪玉致你闲聊了,总会我也是回来了,以后也是有的是时间与玉致你说话,我便先走了。”
顾连成一直望着宋玉致,她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可这笑意却并未抵达到眼底,不再等宋玉致做反应她便已经缓缓走出了大堂。
在顾连成转身的那一刻,宋玉致面容上原本上的表情也是变了个样子,她看向顾连成背影的目光十分凌厉,心中也慢慢意识到这将军府会因为顾连成的归来而发生改变。
只不过她宋玉致也并不会任人宰割,这一次她倒是要瞧一瞧,一年之后的顾连成究竟会有什么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