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王此言差矣。”北堂翼适时的开口说着,他先朝着德怒示意性的拱了拱手,然后方才说道:“无论北漠王今日所说的话是出自肺腑、又或者是酒后失言,今日北漠王怕都是要失望了。常人总说一言九鼎,一国之君所说的话更是没有更改的可能性,沐澜郡主的身份贵重,若是北漠王再晚来那么一时半会儿,恐怕如今你所见到的沐澜郡主,早已经成为了大历的皇后。”
德怒早就已经预料到自己今日开口,定是会有很多人阻拦自己,所以他此刻听到北堂翼这样说也并没有觉得有多么意外,而是不急不慢的说道:“本王听闻靖王刚刚才会大历国不久的,但如今听到靖王殿下的这番言论,想必也是十分懂得规矩之人。本王心中如今有一疑问,既然太后娘娘与靖王殿下两个人口口声声说因为有先帝的圣旨,那么不知道当初这圣旨上是如何说的!”
“北漠王也是北漠国的君主,想必对于圣旨上的用语比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更加清楚,此刻这样询问靖王殿下也实在是明知故问了。”萧常言唇角的笑容依旧浮起,只是带着一种让人不寒
而栗的温度,似乎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此刻的表情,“北漠王出来大历怕是对之前的事情不清楚,早在陛下还没有登基之前是太子殿下之时,先帝爷便已经为如今的陛下与沐澜郡主定下了婚事,莫要说是此刻坐在这大殿之中的人,只怕是大历之中随意拉出来的一个百姓,都是清楚的。”
众人看着如今场上之人都在与北漠王相争着,其中有些人偶尔朝着顾连成看去,只见她仍旧是神情淡然,面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然而大厅里的众人都好奇地看着顾连成,明明如今就是因为她场面才变得十分紧张,可如今在场上最平静的人却是顾连成,这多少都让他们觉得有些稀奇。
“看来当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靖王殿下与太傅大人两个人接连站出来为沐澜郡主说这话,别的暂且不提,只是这么瞧着就说明本王的眼光是没有错的。”德怒整个人都靠在椅子上,他仿佛像是并不会因为如今的情况而觉得紧张一般,这也无疑使得其他那些看着的大臣们心中起伏不定,“太傅大人刚刚既然已经提了沐澜郡主之前的婚事,是大历先帝亲自
赐婚的,圣旨上写的是册封太子妃,而并不是未来的皇后。可是如今太子爷早已经成为了新的大历国君,那么之前的那一桩婚事自然也是成了空白无效的圣旨。”
顾夫人的手一直被顾连成握着,她这才一直都没有发作,可此刻听到德怒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也不禁在做看不清真相的傻子了么!”
“母亲稍安勿躁,今日的事情迟早都会发生的,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顾连成侧过头、微微低着头朝着顾夫人说道:“既然如此母亲又何必动气,北漠王向来都是会在口头上讨便宜的人,眼看着如今的形势,也只是会让他自己更加犯难罢了!”
顾夫人瞧着顾连成芙蓉面如玉朦胧,更有一份动人心弦的美意,没有半分的着急之态,她一贯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聪慧过人的,比别人也更是多一副心肠的,有的时候自己与顾本琰两个人都比不上的,心中虽然明知道是如此,她仍然对顾连成说道:“有之前的例子,我这心里实在是安不下心来,即便是如今你的身份与从前不同,
可什么事情都是有着几分难以预料的……”
顾夫人话中所指的“例子”,便是之前顾连成被强制要求假扮冒云国公主常云珊的事情,虽然这件事情知情的人很少,可对于顾夫人来说仍是挥之不去的事情。更何况顾连成好不容易能够安安稳稳的待在自己身边,顾夫人又怎么希望又有人来打破这份静谧。
“北漠王虽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但说话可还是要尊敬一些的。”北堂翼虽然平常对待人很是和善,可这并不代表着有一些触犯到底线的事情也可以忍受的,“先帝之前所亲自所写的圣旨,也容不得其他人来质疑的。”
德怒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专门服侍着他的人,他听到北堂翼如此说,于是立刻开口维护着德怒说道:“我国王上也只不过是说出了他所认为的道理,若言语上有些冒犯的地方,这也一定是无心之失的。”
北堂冥那一张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孔,脸上的轮廓很深,两道浓黑的剑眉压在深深的眼窝上,他终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缓缓的开口说道:“无论是北漠国亦或者是大历国,都会有些是不可侵犯的,北漠王虽然是有所
欠缺的地方,可是当着众人的面也还是要注意一些的。”
北堂冥这一忽然开口,他的立场也表露的无疑,但众人此刻关注的地方已经不在这里,如今他们等着的是顾连成的事情,今日的这桩事情究竟是该如何抉择。
德怒虽然面容上并没有丝毫的改变,但那一双眼里透出一丝冷光让人无法忽视,他悠悠的开口说道:“本王虽然言语上有所冒犯,但刚刚本王所提到的事情还并没有一个准确的回复。”
“北漠王究竟是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回复呢?”北堂冥的面上闪过一丝什么,却快的让人无法察觉,此刻他的态度让人无法琢磨透,“刚刚靖王与太傅两个人所说的都是事实,也是无法更改的。”
德怒闻言嘴角扯起了一抹弧度,他不急不慢的开口说道:“沐澜郡主如今也正好坐在这里,为何大家不去询问当事人的意见,而坐在这里议论纷纷的,这样也并不是一个长久的办法。”
德怒悄然的将话题转到了顾连成的身上,随时而去的也是众人注视的目光,他们这才恍然大悟,由始至终顾连成都没有开口说过话,她的态度大家也还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