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窗外狂风怒吼,听起来犹如人在哭泣一般,让人不禁觉得有些心头发颤,就仿佛像是即将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只会让人觉得心神不宁。
顾连成自从到北漠国之后,就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觉,心中一直挂念着大历国那边的事情,再加上今夜外面刮着的风这样大,她更是没有半点的睡意。
桌子上的烛台正点着,顾连成随意从一旁的书架上拿过一本书,坐到凳子旁翻阅着,德怒虽然将她一个人关在这个院子之中,但好在东西都是十分俱全的,打发时间用来解闷儿的东西也是不少,这也是证明了德怒是要与自己这么坚持下去了。
顾连成手中虽然拿着书籍,可是心思却完全没有在那上面,她想着自己如今已经被德怒掳走一个多月了,北堂冥与顾本琰只怕已经派了不少的人来寻找自己,奈何自己现在连一点挣扎的力量都没有,根本没有办法送出去什么消息。
顾连成听着外面挂着的风声,心中也是越来越乱,随后又想到了之前无玑老人曾经来大历国警示自己,若是不回蜀山躲避的话,那么接下来发
生的所有事情就是再也不可以避免了,原来被德怒强制带到北漠国,便是真正劫难的开始。
就在这个时候,德怒也已经独自一个人站在房门外,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大力的将门给推开,迈开脚步走了进去,只见原本坐在那里冥想的顾连成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目光在一瞬之间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顾连成看向德怒的目光中有几分愕然,德怒从来没有过在这个时间的时候出现过,更何况如今外面又是这样的天气,他在这个时候到来,倒是让她的心中多了几分警醒。
德怒深邃的眼眸幽深如井,他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顾连成,然后才转身将门关上走了过去。
“更深露重,王上在这个时候突然过来,倒是让我觉得有些意外!”顾连成有些摸不准德怒究竟是想要意欲何为,她站起身来看着德怒,试探着说道:“王上顶着这样大的风来,不会还是想问之前的那几个问题吧!如果真的是的话,那还是请回吧!”
德怒走到离顾连成有三四步远的地方,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顾连成,我的耐心要被你一点一点
的耗尽了,真是没有想到,天下之中竟然还有你这样的女人!”
顾连成闻言面容上却露出了笑容,那笑意在斑斓的火炭中染上了橘红色的色泽,她淡淡的说道:“王上的耐心已经被我耗尽了吗?从一开始我就说过,但凡是我顾连成决定下的事情,任何人都是无法动摇的,那王上今夜冒风前来,是想要将我杀了解心头之恨,还是想要把我丢出这北漠王宫呢?”
顾连成用着轻飘飘的说着这些话,德怒却没有在她的面容上看出半点害怕的模样,仿佛像是期待已久的模样,就像是早就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只不过是一直在慢慢的等待着,如今终于等来了她自己想要的结果。
一直以来德怒都在安慰着自己,顾连成与别的女人有所不同,那么脾气倔强一些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可是在过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再加上巫师的话他才发现,顾连成就像是一块儿雷打不动的石头,她可以对着北堂冥谈笑风生,却连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都吝啬给自己。
德怒猛的走上前几步,恶狠狠的抓着顾连成的胳膊,有些不甘心的问道:“顾连
成,北漠国有哪里比不上大历国的,我德怒又有哪里比不得北堂冥,那北堂冥究竟是给你下了什么药,既然让你对他如此坚贞不渝!”
顾连成注意到了德怒在说话的时候,将“本王”两个字改成了“我”,或许他真的是已经忍受到尽头了,属于他那北漠王的骄傲与自尊,已经不再允许他这样默默的承受下去,这一天自己已经等了很久很久,或许说从她被换在这院子里之后,她就在等着德怒的爆发。
“北漠王又何必再说其他的事情,既然都已经如此,那为何不直接表明该如何处置我?”顾连成已经不屑于维持之前表面的平静,对于她来说这样的平静与死亡没有什么差别,她宁可与德怒两个人大干一场之后轰轰烈烈的死,也不想就这样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苟延残喘,“我顾连成早就是一个应该死去的人了,能够有这样从头再来的一次的机会,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与眷顾,上一世的血海深仇都已经了解,我将军府已经成为了无人敢招惹的存在,我也并没有什么遗憾了。”
德怒瞧着顾连成在唇瓣开合之间,所说
的话无异于是在表达着自己宁死不屈的意思,那每一个字都如同石头砸在自己的的心头上,更是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不愤之感弥漫着,他向来受到所有人的恭维,从来没有一个人在他的面前表达,在自己的身边竟然是生不如死。
“顾连成,你都已经说了你是连死都不怕的人,那你觉得我还会让你以死解脱么?”德怒强忍着心中的痛苦,他浑身泛着一股冷意,缓缓的说道:“你就不怕我让你变成向北堂傲那样么,前不久才发生过的事情,那样心血淋淋的场面你应该不会忘记的。”
顾连成瞧着德怒濒临愤怒的模样不禁觉得想笑,在这样的时候,他居然还没有真正的死心,虽然口口声声说已经对自己没有任何耐心,却正是在用各种手段威胁着自己,周而复始,她真的是受够了。
“不过是一些极刑罢了,又有什么呢?”顾连成的眉眼随着这一笑,活泼又生动,就算到此刻他也没有半点的害怕之意,反而觉得面前的德怒越来越迟疑,这让她心中又开始怀疑着,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竟然能够让德怒这样一次一次的忍受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