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姐姐同孙哥哥关系最好。”小寒突然说,“谁知突然被拆散,父亲心里对姐姐很是愧疚,没几日便去了。”
小寒看向段蒽思,她分明是笑着的,却无端透出一股悲凉,“父亲死的时候,还念着姐姐的名字。”
一场祭祀,背后牵扯到了那么多人。段蒽思想起自己第一天来的时候,素心正被人抬着游街,心下唏嘘不已。
孙元在小寒说话时一直没出声,到了此时才站起来,认真地看向小寒,“小寒,我一定会把素心救出来的。”
小寒略有迟疑地看过去,语气里带了点哀求,“我知道你想救姐姐,但还是别冒险,万一没成功怎么办?”
如果什么都不做,至少孙元还能活下来。小寒早已在心里接受了姐姐即将死去的事实,不想孙元也歩素心的后尘。
段蒽思左右看看,但孙元和小寒都十分坚持,一个一定要救下素心,另一个死活不同意对方冒险。
这下,纵使段蒽思平日里自诩机灵也实在没法子了。正当她头疼该如何劝说时,就见门被人推开,百里景逸走了进来。
段蒽思眼睛一亮,把百里景逸
当成了自己的救星,跑过去拉着他坐下,十分殷情地给他端茶送点心。
这架势让百里景逸看得十分莫名,他抬头一看,就见孙元也在这里。
“今天倒是奇了,怎么大家都聚到一块了。”百里景逸唇边带着一抹轻笑,接过了段蒽思递来的茶,好整以暇地说道。
却说那孙元见到百里景逸和段蒽思之间相处的情况,多少也猜出两人关系不一般,拱手笑道,“刚才在街上遇到故人,跟着段姑娘过来,不想还能见到景逸兄。”
段蒽思和小寒对视一眼,也没有想到这两人之间也认识。
四个人彼此说了前因后果,这才把整件事连起来。
百里景逸单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如此看来,救人之事当真是刻不容缓。”
孙元和小寒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么说,段蒽思却察觉出了不对劲。
“你这么说,是不是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办了?”段蒽思有些不敢相信,可是以她对百里景逸的了解,他会这么说,就是已经有办法了。
闻言百里景逸露出一个笑来,“大体有了想法,刚才打听到素心姑娘在祭祀前都住在宝月楼,那里守卫森严,下手反而不方便。”
“与其冒险,不如在祭祀时动手。”百里景逸说话时语气自信,让人不由得信服。
孙元一开始想的是在祭祀前把人救出来,如今听了百里景逸的话,竟也觉得颇有道理。
不知怎的,原本房内的气氛死气沉沉,但当百里景逸缓缓说出自己打算的时候,就连小寒也认真地听着。
百里景逸不仅打听出素心如今住在哪里,还知道那一百个童男童女现在被关在郊外的山神庙里。
“可惜祭祀时的具体流程还是没能问出来。”百里景逸颇为
懊恼地感叹,“不然还可以想的更周密。”
然而段蒽思只当他是在谦虚,“你已经很厉害了,我在街上转了好几圈都不知道该怎么问,你却能打听这么多事。”
越说段蒽思就越觉得百里景逸厉害,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看,你一个人能抵我们三个。”
百里景逸想装作波澜不惊的模样,唇角却还是忍不住轻轻翘起。
还是小寒插了句嘴把他们的注意力拉回来,“如今守卫已经很严密,等到祭祀时我们真的还有机会吗?”
百里景逸面色凝重,“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我想我们可以另外找一个人帮忙。”
“谁?”孙元身子前倾,十分专注地看向百里景逸。
“青州太守。”百里景逸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可如今想见到他一面都很难,更不必提和他商量这件事了。”
若非害怕暴露身份,百里景逸也不必如此小心翼翼。如今的青州太守马文纯他也有所耳闻,之前在凉州、云州都政绩斐然,可到了青州却隐瞒了祭祀大典的事情。
百里景逸已经收到宫里来的书信,孤卿表示这件事要他自己解决,但也透露了一点信息,其中就包括马文纯的事情。
听说此事还要拉上太守,小寒和孙元面面相觑,都有些怯意。
倒不是说他们害怕了,只不过原本他们想的只是把人救出来就行,没想到这其中还扯上了一方太守。
段蒽思却一脸平淡,只是说,“既如此,我们不如想个办法把那太守引出来。”
这句话引起了百里景逸的兴趣,他看向段蒽思,“你打算怎么做。”
段蒽思神秘一笑,轻声道,“这马文纯就算真的什么都不管,好歹也是太守,我就不信真出事了,他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