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婢女翠儿心中暗道完了,她向来觉得自己心思灵敏,能看透人的心思,此刻却听不出如意夫人话里的意思,只能不住地求饶。
真是不该多话啊!
只是,她本见自家老爷在堂下跪着,如意夫人又脸色不善,下意识地就神经紧张起来。
毕竟之前在夫人床前,她听闻了如意夫人的狠话。
哎,可不曾想,因这多说的一句话,一下子就捅了大马蜂窝。
陶酥酥睨了眼直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的贴身婢女翠儿,心中不知为何就起了厌烦,“行了,别磕了!今儿下午在门口磕的伤还没好,这又要见血了!晦气!”
“谢如意夫人开恩!”
贴身婢女翠儿吓得不行,再不敢磕,只嘴上谢着恩。
陶酥酥微微眯了下眼,声音冷淡地问道,“让你在旁侍候着你家夫人,出来作甚?”
“白、白……”
结巴了一会,贴身婢女翠儿才想好合适的词,继续说道,“白小姐令奴婢拿着药方,为夫人去抓些草药来熬汤。”
陶酥酥顿了下杯子,皱了下眉,厉声呵道,“那还不快去!”
“是!奴婢这就去!”
贴身婢女翠儿得了允许,忙拿着药方,快步几乎小跑地出了门。
从始
至终,梁原都在跪着,而陶酥酥也没有理睬他。
一杯茶喝完,又续了一杯。
寒气由梁原的腿部、手肘,慢慢侵入身躯,渗入五脏六腑,冻得他的身子像被冰霜凝固住一样,逐渐僵硬。
现今,自家夫人酒明小产,家中又有祁王所赐歌姬。
他心知,这一次,怕是逃不过去了。
他虽与酒明感情深厚,从未动过歌姬一个手指头,也常常避着她,可现实是歌姬依旧住在状元府内,而自家夫人不仅小产,还卧病在床。
当初他与夫人两人心意相通,苦于身份地位之差别,无法嫁娶,还是如意夫人怜悯两人,亲自出马面见圣上,为他俩求得圣上赐婚。
自家夫人曾侍奉在如意夫人左右,是如意夫人最得力的助手,也是如意夫人最为亲近的婢女,更是与如意夫人感情深厚得如同自家亲姐妹。
如今,再相见,又是此种情景。
怎么看,如意夫人冲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是,人之常情!
他那边思绪万千,陶酥酥这边也是考虑良多。
看着正主归来,一脸疲惫,小心翼翼,跪在她的面前,口中说着恕罪,身子恨不得低到尘埃里,可她就是觉得不解气。
睨了眼,又
喝了一杯茶,继续对地上之人不予理睬!
敢让她的人受苦受难,那就做好受死的准备吧!
品品嘴巴里散着苦味的茶水,陶酥酥在心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一整天都没怎么正正经经地吃上一顿饭,又是急又是惊又是气的,把她都快搞得神经了。
哎!
命苦啊!
一柱香后。
内屋的门,再度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