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刚出锅的水饺,可香了。”
苏烟快走几步,将瓷碗放到摇椅旁边的小桌上,快速地把双手放到耳垂处散热,傻呵呵地笑道,“夫人,等会烟儿帮您吹一吹再吃,太烫了。”
许是新年刚至,陶酥酥虚弱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生气,淡笑轻骂,“让你慢着点,偏要如此慌张,烫着自己不疼吗?”
双手捏着耳垂,苏烟傻笑两声,等手不热了,后退一步,找个平坦的空地,朝青砖地上一跪,双手交拱折叠,大声喊道,“烟儿给夫人拜年了!祝夫人早日康复,万事如意,心想事成,烦恼全无,平平安安,延年益寿……”
“等等等……停!”
一连串的祝福词从苏烟嘴巴里鱼贯而出,直听得陶酥酥又想笑又无奈,只得动嘴喊停,复又似想起风俗习惯,从羊绒毛毯里摸索一下,抽出一个红包来,冲苏烟笑道,“快起来吧,过来拿红包!”
“谢夫人恩赐!”
苏烟激动地起身,上前双手接过红包,脸上笑意满盈,得了红包,嘴巴都乐得合不拢了。
又是一声剧响,引得两人同时抬头仰望夜空,一个巨大的烟火冲天而起,在黑夜里划出一道焰痕,窜入夜色,攸地爆裂,化为一幅耀亮半个天空的流云飞瀑。
直到烟花散尽,留下白色
迹痕,苏烟才惊叹道,“好美啊!这是烟儿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绚丽又巨大的烟花。啊,夫人,您看,又一个……”
“嗯。”
陶酥酥轻声应着,偶尔轻咳几声,目光一直盯着黑夜中燃爆不止的烟火。
去年今日,爱人在旁,欢喜异常;今年今日,孤寂一人,清冷异常。
待烟花渐少,苏烟才想起桌上的水饺,伸手去摸碗沿,温温凉凉的触感,令她气恼地跺脚,“哎呀,光顾着看烟花了,水饺都凉了。夫人稍等会,烟儿去厨房重新盛碗新的出来。”
“没事,凉了刚好吃,不会烫到嘴巴。”
陶酥酥表示没事,招招手,想让她端回来吃,可苏烟不愿,手又往后缩了一点,“不行,绝对不行,夫人就稍微等烟儿那么一小小小会,烟儿马上回来!”
说完,端着碗,撒腿就往厨房跑。
紧跑几步,苏烟到了厨房屋里,才缓下脚步。
屋内,一口不过一人环抱的铁锅里,煮满了滚烫的开水和白花花的饺子,她端着碗走到锅前,将凉了的碗到一边,又取过一个新的空碗,握着勺子从锅里舀水饺。
不知怎地,舀了好几次,才勉强舀上几个水饺来。
轻微的哭泣声,嘤嘤从她口中传出来,努力无声地抽涕几下,苏烟连忙抬起左手,用衣
袖擦干净眼泪,端起碗,换上一幅笑脸重新回到庭院里,“夫人,来啦来啦,水饺来啦!热乎乎,可爱又可口的水饺来啦!”
苏烟笑嘻嘻地为陶酥酥摆好碗筷,又拿出来不知从何处得来的锣鼓,开始敲敲打打,满院乱跑。
“烟儿,你在干嘛?制造噪音吗?”
陶酥酥提起筷子,轻咬了一小口水饺,看着苏烟满院疯跑的敲锣打鼓,笑着骂道,“快别敲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腾阁宫的人都疯了呢!”
“夫人,这样才叫过年啊!过年嘛,不搞点动静出来,能叫过年吗?”苏烟这一圈跑下来,再回到她面前,累得直喘粗气,吐着舌头回嘴。
“傻瓜!”
知她是为了怕自己难过,才故意搞出这些莫名事端,陶酥酥眼睛酸涩,怕再多一秒钟就要掉下泪来,于是她疲累地闭上了眼睛,叹道,“又熬过了一年!”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