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鱼他听见宋止景问：
“我可以随便吗？”
“可以。”符鱼点头。
“当然，你想去就去。”
然后宋止景就笑了，符鱼不明所以，然后就对上宋止景森冷的瞳孔。
宋止景的脑海又开始轰鸣作响，他又问，“我可以随便。”
“可……”符鱼对上他的眼睛，突然说不出话。
符鱼看着他，“你怎么了？”
宋止景陷入了某种固执的怪圈，像是要将那几个字撕碎了，再带着血，重新囫囵着吐出来，“我可以随便。”
符鱼身上的警铃大作，“我说的是你的工作去不去可以随便，不是你可以随便。”
宋止景终于有所反应，低头静静的望着他，嘴角像是不受控制一样，扯出一个生硬的弧度，仿佛刚刚听见他的话，“我以为我也随便呢。”
“我没这个意思。”
“没这个意思。”宋止景重复。
当然没这个意思。
符鱼被他盯的心里发毛，“你要是不愿意去的话，就不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宋止景扯着冷硬的嘴角，“我不去怎么挣钱呢？”
没有钱你又怎么能安心的待在家里。
现在的我你尚且不满足，以后的我你更看不到。
宋止景安静的走了。
符鱼坐在床上愣了半晌，不知道宋止景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终，宋止景还是走了，临走的那天出门时，连招呼都没打。
符鱼回房间时看见宋止景的房间门大开着，走进去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宋止景一向收拾的很好的衣服，杂乱的摆在他的床上，一点也不像是他的风格，一副来不及收拾出远门的样子。
周三，符鱼没去上班，窝在家里。
宋止景去了三天，除去第一天下午的时候，给他发来一个到了的短信，再也没有发过任何的消息。
宋止景在生气。
符鱼不知道他生气的源头，符鱼在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第一反应竟然是觉得新鲜。
除去他一开始认识的那个宋止景，从他们两个人订婚起，宋止景从未对他发过脾气。
他没给宋止景发消息。
想看看宋止景的这场生气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另一边，白城的分公司内，新来了一个副总，长得十分帅气，员工们还没来得及犯花痴，就被新副总带来的高效率累的半死，短短三天时间，他们曾经安逸的生活就被打破。
助理每次进去都是做着被骂的心理准备。
然而他们的这位新老板并不骂人，甚至说话都很少，但是就是没由来的让人觉得吓人。
李莎抱着文件从办公室里出来，暗暗庆幸自己逃过一劫，转身就看见同事站在自己身后，“副总骂你了？”
“哪有。”
“没有你吓成这个样子？”
李莎拽了拽自己的领口，她觉得她背上出汗了，“我觉得副总的心情不好。”
同事还在八卦，“这是有目共睹的好吧，来了三天，这三天虽然没让加班，没查早退，但是脸上来了几天就阴了几天，他是有多不想来分公司啊。”
李莎拽了拽同事的袖子，“别乱说话。”
同事撇撇嘴，对着李莎小声回应，“那我先回去了啊，你自己多保重。”
李莎回了自己的座位，刚坐下就听见办公室里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里面的人就叫她进去一趟。
李莎走进去，发现刚刚还拿在副总手里眼巴巴看着的手机，现在正躺在地上，屏幕都碎了大半，桌前的人见她进来冷静的开口：
“手机摔坏了，帮我去买一个新的，要网络最好的。”
李莎愣愣的点头，收到了吩咐，立马就去办，不过一会儿地功夫就带了一个“网络最好”的回来。
她看着依然躺在地上的手机，试探着问，“地上的手机要给您收起来吗？”
“不用。”
李莎退出办公室临走前抬头看了一眼，看见副总将新买的手机换上卡后开了机，也不动就停在手机的桌面上。
像是在等消息。
谁的消息？女朋友？合作伙伴？
李莎想不通。
符鱼耐得住性子，三天内一个消息也没给宋止景发过，宋止景也不给他发。
本来是好好的，想看看宋止景到底能忍到哪，结果眼看着宋止景三天没发，符鱼开始觉得生气了。
去白城又不是他的主意，宋止景也是自愿去的，凭什么跟他发脾气。
符鱼越想越气。
在便利店干活都干的心不在焉。
中午周川过来便利店，一看到符鱼就开始抱怨。
“我分公司的员工已经快要被宋止景吓死了，去了一个礼拜，脸上没有一点好心情，你就不能打个电话哄哄他嘛。”
符鱼不搭理他，说到底都是周川的锅，而且那天周川说的话，他都还没有原谅他呢。
他一把推开站在面前的周川，去货架上整理东西，眼看着符鱼不搭理自己，周川又凑上前去。
“宋止景电话都摔了两个了，败家也没有他这么败家的，你再不打个手机过去，他的工资可都花在手机上了。”
符鱼皱着眉头推开他，“要摔也是花他自己的钱，你着急什么？”
周川反问他，“他的钱不就是你的钱？”
“爱谁的钱谁的钱。”
“你们两个怎么都这么油盐不进呢？”
“你起开，我不想跟你说话。”
符鱼转身走向前台，周川还想再说什么，看见符鱼的脸色，将话又憋了回去。
临走前，周川大声说道，“那就让他那么摔着吧，我倒要看看他能摔几个。”
符鱼在便利店前台给新进的商品入库，入到一半就烦躁的放下了东西。
当天晚上就给宋止景打去了电话。
彼时的宋止景刚从公司回去住的地方。
房间的灯还未开，房间里一片黑暗，符鱼的脸颊清楚的出现的屏幕上，宋止景坐在沙发上，听见屏幕那头的人对着他抱怨。
“你怎么一个星期摔两部手机呢？”
“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呀，也不给我发消息。”
“宋止景。”
“……”
“宋止景，你在不在啊？听没听见我说话？”
如果光线足够清晰，能够看到宋止景的脸，符鱼就能看到他额头上鼓动的青筋和因为兴奋而颤栗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