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娣看着李文武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长得好英俊啊!武功那么高,说话却彬彬有礼,不知他娶亲了没有,嫁给她的女人一定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白灵轻打了她一下笑道:“小妮子又犯花痴了,就你那胆小如鼠的样子,人家能看上你吗?”
白娣笑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当不得真的。”
周皇后抬起头,冷着脸道:“白灵、白娣别在那里说废话了,赶快抢救伤员。”
周皇后说话的语气很严厉,把白氏姐妹吓了一跳,十二名女官有五人受伤,其中包括唐姗和祝珠,唐姗被木棍击中头部,流了不少血,晕了过去,祝珠伤的更重,被打折了一条腿。白娣和其他女官为伤者包扎伤口,白灵则在周皇后的命令下飞奔到太医院找唐太医前来治伤,唐太医是唐姗的哥哥,也是最早投靠皇后的太医。
南唐禁军分为两部,一部为御林军,一部为侍卫军,御林军下面又设三个军,番号分别是神武、雄武和龙武,其中神武军统领使姓葛名善,字群助,世家子弟。葛善最近在赌场迷上了一种叫抢红罐的游戏,赌场的档手把三百枚铜钱在暗箱中放入八个罐中,铜钱的分布并不均匀,封好之后,给八个赌客抢,抢得最少的赌客输三百枚铜钱,掏出来给档手进行下一次分钱。章善最近运气差,常常只抢到一文钱,一个月五十贯的军饷很快就输光了,他最近穷得连咸菜都吃不起,吃饭时只能吃白饭,但白饭实在太难咽,他就在饭桌上放一张彩画,彩画上画有许多鸡鸭鱼肉,他筷子在画上虚挟,想像自己已经吃到菜了,然后才把这碗饭吃了下去。
葛善在外殿接旨时,只听得那太监压低声音说道:“皇上有旨,着令你带兵前往周太傅府上查抄家产!”
葛善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涌起一阵狂喜,这喜悦之情犹如久旱逢甘霖一般,让他整个人都激动得难以自持。
要知道,葛善可是对这周太傅的财富垂涎已久啊!他早就听闻这位周太傅靠着制盐和开矿大发横财,虽说如今还算不上南唐国最富裕之人,但却也是位列四大富豪之列呢!
而且,葛善此前也曾参与过几次抄家之事。对于那些官员们在抄家过程中趁机中饱私囊的行为,早已是人尽皆知的官场秘密了。想到此处,葛善不禁暗自盘算起来,待到此次前去周太傅府上抄家之时,定要狠狠地大捞一把。如此一来,自己往后便无需再整日啃食那没滋没味的白饭啦!这般想着,葛善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仿佛已经看到无数金银财宝正朝自己滚滚而来。
葛善怀着满心欢喜和激动之情,恭恭敬敬地从太监手中接过那道圣旨。他双手捧着这沉甸甸的圣旨,仿佛捧着自己一生的荣耀与使命一般,心情格外振奋。怀揣着这份喜悦,他脚步轻快地赶回军营,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尽快告知给军中的兄弟们。
然而,当他踏入军营大门的时候,眼前所见的景象却让他原本兴奋不已的心瞬间凉透了半截。只见偌大的军营之中,稀稀拉拉坐着着几十个面黄肌瘦、无精打采的士兵。他们个个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看上去毫无生气。
要知道,神武军可是下设了整整六个营啊!按照正常编制,每个营地满员应当有足足五百人,整个神武军加起来更是应该多达三千人之众。可如今,这空荡荡的营地哪里还有半点往日威风凛凛的模样?
而且,由于长期以来军中司空见惯的吃空饷现象,别说是神武军了,就是其他普通军队也没有哪一支能够真正做到满员的。那些有权有势的世家大族们,总是想方设法地把自家子弟塞进军队里挂个名儿,然后心安理得地领走那份本应属于真正军人的军饷。而在其他军队中,这种世家子弟顶多也就占到三成左右;可偏偏这神武军乃是御林第一军,地位尊崇,因此军中的世家子弟竟然高达七成之多,其情况自然要比其他军队更为严重。
如今在营中的实际人数不过才区区八百余人而已。并且,由于长时间拖欠军饷,已经有许多士兵不得不离开军营,到外面去另寻活路以赚钱养家糊口。
此时,副统领高明正手持一把刨子,专心致志地刨着一块木头。在他身旁,还围着几十个同样瘦弱不堪的士兵,正在有模有样地跟着他一起制作家具呢!原本庄重肃穆的军营,此刻竟变得宛如一个嘈杂喧闹的家具作坊一般。
高明一抬头,瞧见葛善回来了,赶忙放下手中的活儿,满脸堆笑地迎上去打招呼:“哎呀呀,群助兄!您今儿个怎么有空大驾光临咱们这军营啦?怎地不去赌场耍两把钱了?哈哈……”
葛善大声道:“有好消息,赶快把外面的兄弟们召集起来。”
有个叫章大宝的士卒忙问:“发军饷了?”
马上就有士卒否认:“怎么可能?四处打仗,国库都打空了,哪有钱发军饷?”
葛善大声道:“抄家!皇上有旨,让我们神武军抄周太傅的家,快去通知外面的兄弟回来,迟了发财机会就没了。”
听了这话,那些士卒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撒腿向营外跑去,包括章大宝在内,他们要在第一时间通知亲朋好友。
高明却很冷静,道:“周太傅府可有一批强悍家丁,都是虎狼之士。咱们这帮人,还能叫士兵吗?末将就不去了。”
葛善道:“皇上有旨,周太傅还敢抗旨吗?”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金陵城东门街的字画巷里,给这条狭窄而古老的小巷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巷子两旁,十几个摆摊卖字画的人稀稀拉拉地坐着,他们大都是些穷酸文人,身上的衣衫破旧不堪,面容憔悴,面色蜡黄且消瘦无比。
年仅二十多岁的施银宝便是这众多摊主中的一员。此刻,他正孤零零地坐在自己的摊位前,已经过去了整整半天时间,然而他那精心绘制的一幅幅画作却没有一幅能够成功售出。刺骨的寒风吹来,让只穿着一件单薄旧衣服的施银宝忍不住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