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华裔继续充当说书人的角色:“那帮既得利益者的二代,既然不想重选龙头,自然就想阻碍这这苏氏后人重当盟证,于是想尽办法。他们先是对苏氏后人进行拉拢,但这人虽然年轻,却不是无脑之辈,识破他们拉拢是假,背后有阴谋是真,于是拂袖而去,惹得那帮人一身腥臊。于是他们就对苏氏后人的朋友下手,仗着掌管洪门刑罚,竟然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他的朋友打成重伤。诸位,假如易地而处,在敌强我弱,敌暗我明的情况下,你们会如何做?”
“自然是想办法积攒自己的力量,等到自己实力足够了,再与他们算这笔账!”有人思考一会,给出了答案。
“不错,正常人自然都应该如此想,但是此子最是见不得朋友因为自己而受难,竟然当场找上门去,要挑反整个刑堂。”
“这怎么可能?”众人觉得此人行事太过有勇无谋。
“此子胆识过人,深知只有将事情闹大,自己和这朋友才不会吃这哑巴亏,于是真就找上了门去。原来,是刑堂之子暗中设局,想让此子知道他们势力庞大,然后投靠他们。但是此子不为所动,将那帮人教训了一顿。说是教训,但是那帮人连还手之力都没有,更惹来洪门大佬到场,让刑堂之子接受了帮规处罚。此举让刑堂和此人交恶,于是才有了后面打倒四十八人的壮举!”
苏布冬在队伍末尾听着这华裔在说书,心中疑惑更甚,这消息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虽然细节上与事实有差距,但大致不差。只不过他并未吭声,只是听着华裔吹他。
这听别人吹自己的事迹跟自己吹牛还不一样。自己吹牛是自己把自己说上了天,听别人吹自己,那就是许仕林找了胡媚娘——不要碧莲了。
“洪门大佬们见识到此人心性,于是更加坚定让他接任盟证的意愿,因此提出要举办洪门大典,将他聘为客卿。这样一来,那些反对者明面上虽然不再反对,但他们决意组织苏布冬,而最直观的方法,莫过于让他错过这次大典。华人社团最重时间,所谓黄道吉日吉时,这时间点差一点都不行。所以他们就打算用人海战术,只要堵着他过了吉时,这事情就算黄了。”
“好生无耻!”
“太肮脏了。”
众人或多或少都遭遇过一些生活中的不公,听闻用如此无耻的手法来阻拦,不光不光彩,更显得卑劣许多。
“于是当此子出现在街口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不看好他。他的面前,有四十八名精挑细选出来的练家子。诸位,换做是你们,你们还敢往前走一步吗?”
众人心中心思各异,有的想:“我敢是敢,不过打不过依旧会跑。”
而有的人则想面对如此局面,自然好汉不吃眼前亏。
“这么多人,难道没人带枪吗?这些人可不够老子一梭子子弹的。”
“这位,一听就知道你对洪门规矩知道的不多。按照洪门规矩,这同门弟子自相残杀,那是要断手断脚的罪过,何况这些人只是要阻挡他去参加仪式,又不是非要杀了他不可,自然是喊打不喊杀。”那华裔青年说道。“那人却未想过要跑,他从身后拿出一刀一剑。这刀是什么样的刀?金丝大环刀!剑是什么样的剑?闭月羞光剑!这一刀一剑,端称得上神兵利器四字,不过这人更绝的是下一步做法:撕开身上衣服,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啊?”众人都是一愣,这人蒙上自己的眼睛做什么?还嫌对方人不够多吗?这又该如何冲破对方的重重阻拦呢?
“列位,这华夏武学中有一门神奇的能力,把功夫练到极致,会有一个特别的神通,有的人叫这‘听声辨位’,有的人称之‘心眼’,意思差不多,就是闭上眼睛,也知道敌人在哪。”
但众人听起来这门神通不管被吹嘘的如何神奇,总归没有自己的眼睛来的更加方便。
“他为何要这么做?”
“你这算问着人了,他是这么说的:‘我不想看到洪门弟兄的血,所以是兄弟的就让开,否则别怪我手中刀剑不客气。’听听这话,委实霸气。”
“然后呢?”
“刀开八荒,剑走龙蛇,那人舞起刀剑,没人是他三合之敌,一炷香时间内,这四十八人竟都被他一一击倒……当最后一点香燃尽,他出现在了门口……那些意欲不轨的人大惊失色,那些期待他出现的人自然是喜出望外。”
众人听到这里,竟都是暗暗点头,这些人谁人都喜欢听点英雄故事。
“假的,这世上压根就没有这么厉害的人,蒙着眼打败四十八人?这算什么?”有人不服,觉得说书这家伙肯定收钱了,要不怎么这么维护那人?
“你觉得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这个我也只是知道皮毛。”这人说是知道些皮毛,但是已经十分详细了。说完这些,他还朝队伍末尾的苏布冬眨了眨眼。
“他似乎认识我?”苏布冬心中疑惑更甚。
说了半天,众人也来到了棉花地附近。此时棉花地上已经铺满了薄膜,狱警让众人到他那里取过一袋种子。
棉花种子十分小,所以一片地里要多放一些进去。狱警要求每个人必须跪在地上把种子撒进地里面,然后倒退跪着往远处撒。
“这和种植园奴隶有什么区别。”一个白发苍苍的华裔老人嘴里嘟囔着。不巧正好被他身边的狱警听见了,那些狱警手中拿的除了枪还有皮鞭,说完就不留情面的一鞭子抽到了老人的背上,顿时老人的衣服被皮鞭划破,露出一道没皮鞭抽出的血印!
老人顿时噤声不谈。
苏布冬在老人身边,看到老人的背有些不忍,悄声问道:“没事吧?”
“一把老骨头,不碍事。”老人摆摆手,把棉花种撒进地里面。“米国人是以种棉花发家的,明明农场技术已经能大规模种植了,知道为何现在还要犯人在监狱里种棉花吗?”
这个问题倒是有些难住苏布冬了,毕竟他不是学历史出身,可根据他的贯彻,监狱的人工是不要钱的,于是试探问道:“是因为这些人干活不用给钱么?”
老人点头:“对,但又不单单如此,在米国开监狱是一门一本万利的生意。”
“这话怎讲?”
“嘿嘿……”老人看了一眼狱警,也不再言语,只是说道:“百年前,南方奴隶主压榨移民、黑人,现在他们不过是换了一种说法,变成了监狱看守者,本质上就是通过压迫人来换取金钱。”
苏布冬觉得这老人说法很有道理。“我同意,但是还是有区别……”
“不,没有任何区别,所有的监狱,未审判的嫌疑人是监狱的重要收入来源,这一比例你知道是多少吗?”
“30?40?”苏布冬给出了一个自以为很高的比例。
“80……,他们必须保证自己的床位是满的,所以这些未审判的犯人是怎么来的呢?这里面的事就深了……”老人嘴上说着话,但是手中的动作却并不慢。
苏布冬发觉自己的速度并不比他快多少。
就在他有些分心的时候,老人迅捷的将他一把推开:“小心!”
一把尖刀突然插到苏布冬刚在跪的地方。
“来了。”苏布冬收拢心神,想向狱警寻求帮助,却发现那帮狱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看来这些狱警也早早的知道了风声,故意创造空挡给那些人。
苏布冬无奈苦笑一下:“看来我真的要活动活动筋骨了,希望别出人命。”
自言自语完,一拳将一个持刀朝他砍来的白人撂倒。
“苏布冬,这厢有礼了。”
左手握拳,右手成掌,此乃华夏九拜的凶拜,一般用来吊丧,此意,今日不问胜负,只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