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妖尊含笑看她，“安黎这么快便有想法了？”
孟安黎点头。
“我想先问问，陛下觉得，妖界让各族长全权掌管他们的地盘，有权决定他们地盘上所有小族的生死，这合理么？”
妖尊笑意收敛，手指放在折子上，有节奏的轻敲。
“安黎是说灌灌一族的事情？这件事子谦跟我说了，确实是聂芷的错，但.......”
孟安黎道，“但......这绝不是个例。”
妖尊手指顿住。
他抬首看安黎。
安黎静静地回望着他，“当小族们的生活、性命都得不到保障，甚至面临灭族的危险，他们便会另谋出路。
如今丹朱表明要反，那些小族们会觉得这是一个谋求出路的好机会，我来之前，投靠丹朱的小族，有二三十个，包括被灌灌一族压迫的类一族。
如今还有长右一族没有继承权的孩子，随着他举旗造反，投靠他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孟安黎总算是明白，为何丹朱会赢。
因为大家族少，更是因为大家族中，愿意追随妖尊的，只有族长和嫡长子。
这道理安黎明白。
那深谙妖族情况的妖尊，更是明白。
他缓缓靠到椅背上，叹气般的苦笑，“当时种下的因，如今竟然结了个这么麻烦的果。”
“确实麻烦，”莫子谦分析，“若是此时收回权利，安抚小族，那大族必然不满，也会反，你当时怎么想的，为何给他们那么大的权利？”
“我不是被主神选中的妖尊。”
妖尊缓缓说道。
开天辟地之后，比人类更早开智的、拥有法力的是各式各样的动物们。
他们受灵力所侵染，有了更多的技能，也发生了改变。
比如猼訑一族，长得像羊，但眼睛长在背上，长出了九条尾巴和四只耳朵。
还有三头六臂的。
总之，他们对法力的感悟更加灵敏，修炼速度也更快，所以，妖族才能抢占这充满金山、银山和玉山的富饶之地。
同样，因为各族天赋不同，繁殖能力不同，所以有大族小族。
他们都想做妖尊，妖界常年战乱，但无一人能突出的打败所有人。
妖尊是家里的长子，自从开了灵智之后，便潜心修炼、时常闭关，成为他们一族法力最高的人。
但也正是因为他一心修炼，忽略了尽孝，使得父亲更喜欢承欢膝下的小儿子。
最终父亲决定，将族长之位传给小儿子。
妖尊虽然失落，但觉得也无所谓，毕竟他也不喜欢这些权势，不喜欢人情往来。
可他没想到，父亲的小儿子，他同父同母的亲弟弟，竟然几次三番的要杀他。
他躲过几次，在差点死了之后，终于决定反击。
他们家族当时还挺大，于是他联合一些小家族，借助外来力量，与弟弟攻打十几年之后，终于将弟弟反杀，夺回位置。
而他在与弟弟的战争中，追随的人逐渐增多，反杀弟弟之后，他们也劝他直接登基，成为妖族至尊。
“当时也是没办法啊，我的势力太大了，若是不登基，不继续打，那我即便不被那些大势力所忌惮，也会被追随我的人斩杀。”
孟安黎点头，那倒是。
如此大的势力岂能群龙无首？
妖尊又道，“我登基之后承诺他们，会将他们发展成为大家族，让他们也有自己的领地，给他们绝对的权利，并且制定规矩，以后传位只传嫡长子。
一旦长子出事，那便收回大家族权利，另选那片地域的话事人。
我这也是担心，有些孩子为了得到族长之位，杀自己的亲哥哥。
再者说，有了这个规定，族长也会用尽全部心力，培养嫡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