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野把头靠在苏樱的残腿上,抛却了掌门的身份,他还是愿意做师父的小跟班。
“顾怀酒都疯了!他杀人如麻,暴戾残虐,整个大凌都知道!徒儿不能眼睁睁看着您再往火坑里跳一次!”
“再?”
“那北安侯不也是这个德行吗?当初我要不是……”
苏野顿了下,才说,“反正疯子不行就是了!”
苏樱把小奶猫放下,摸了摸苏野的头,欣慰地说:“我徒儿,如今是掌门了!真有出息!”
瑞王府的灯彻夜都亮着,护卫也加了三成,防着谁,不言而喻。
一只冰蝶扑闪着翅膀,玉笙苑的小窗偷偷溜出去,翩翩然飞回了轻罗馆。
花酿正倚着窗子,他那个乾坤葫芦里的酒,似乎永远也喝不完。
冰蝶落在花酿的指尖,扑闪着翅膀。
“徒儿已经知道,疯子从前是苏氏弟子,却根本不在意吗?”
花酿抬头看了眼半圆的月亮,又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我又预料错了?”
花酿垂下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把下巴卡在臂弯处,一只胳膊伸直了,抓着酒葫芦,他打了个“嗝”,无奈地长叹了口气。
“这疯子无论做什么,徒儿都能不计较,真是够神奇的!”
“人族的感情,真的太复杂了!”
“当初就不该救那疯子!让他死得透透的,徒儿就是我的了!”
花酿断断续续地自言自语着,心中的疲累之感叫他醉意深了些。
“徒儿啊……你叫为师,怎么甘心呢?”
冰蝶化成了人形,落在花酿身边。
“主人,夜深了,风冷。”
“无妨,吹风,清醒。”
这还清醒?舌头都捋不直了。
蝶儿上前把主人的葫芦拿过来,与主人说:“主人,您醉了!那只七彩麝鹿,还有那个人族,奴婢将他们俩安置在后院了。”
花酿摇摇晃晃地撑起身子,又打了个“嗝”。
“夜长梦多,现在就去。”
蝶儿只好拉着花酿,去了后院。
后院有一间木屋,木屋里只点了一盏油灯,里面陈设也简单地不能再简单,只有一张用几条木板搭成的小床,而且只能容下一人躺下,还不能翻身。
希言扶着憬渝坐在床边,两人的手始终牵着,这大概是从小就有的习惯。
从憬渝在集市上捡到走失的小希言开始,十几年来,二人都不曾想过,有一天会被迫分开。
“憬渝,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希言感觉到憬渝的虚弱,他身上的伤虽然治愈了,但是他的呼吸凌乱又断续。
希言有些担心,他想让憬渝离开,可是憬渝说,无论他走到哪里,那些人就会追到哪里。
可是,为什么王爷和郡主还要把他们留在京城,还送到这个地方呢?